由于当年人力跟时间有限,所以温御在挖密道的时候只挖横竖三尺,供一人弯腰进出,谁料想这地方自竣工之后一直没启用,多年后第一次爬,温御发自内心承认自己不及当年,又老又胖,弯腰进不去,唯有俯身爬行。
此刻被高舜扶到桌边,温御扑掉身上尘土,先在内心里感谢老皇叔萧彦一番,毕竟密令再晚来几年凭他这副身子骨爬到一半累死在里头都有可能,“王爷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高舜直言,“末将查到太子府现圈养私兵的驻扎之处,在洙郡玉龙山。”
温御听到消息后,脑子第一时间回忆的是数日前,战幕亲自登门求他道歉之时有没有与他提及私兵藏处,几番确认,并无。
“你是怎么知道的?”温御皱起白眉,狐疑问道。
高舜对温御绝无隐瞒,“末将麾下有一副将叫薛端,现任洙郡守将,他昨夜将消息传回皇城,我怕耽误侯爷大事,今日便约侯爷来此,禀报实情。”
不对啊!
温御眉头锁的越发紧,这等机密之事,哪怕晏伏知晓也不会到处乱说,战幕也只告诉过画堂元湛跟佐轶,就算消息泄露出去,也不太可能泄露到薛端身上。
除非有人刻意!
谁刻意,目的是什么?
见温御沉思,高舜并未着急开口,默默等待。
“此局怕是针对你。”温御一改往常万事不急的性子,端正身形。
“侯爷这话怎么说?”
“薛端是你的人,只要翻兵部卷宗很容易查到,告与不告的结果都会作用在你身上,告,你与太子府算是结下梁子,晏伏很快就会来收买你,不告,那在知情人眼里你就是太子府的人。”
温御往下沉了一口气,“只是太子府私兵之事何等机密,朝廷内外知道的人屈指可数,一是战幕,一是晏伏。”
“侯爷的意思是,此事是他们二人之一泄露给属下,用以探查属下的反应?”
“至少不是战幕,他断不会用私兵之事试探你,牺牲太大,可晏伏才用私兵的事逼战幕放他麾下副将,转回头就拿私兵试探你,这是人干事儿?要真是他,战幕能甩开膀子跟他干。”
高舜与晏伏不熟,不予置评,“若不是他二人,还有谁知道?”
温御摇着头,手指在桌面上点了又点,“想不出来,要说还有人知道私兵的事,倒是有,但不可能!”
“谁?”
“皇上。”温御相信太子府养私兵的事皇上必然知情且包庇,可皇上心系太子府,没道理用这样的法子掘太子府后路。
高舜也觉得不可能,“皇上的心一直在太子府,皇上只会替太子隐瞒私兵之事,断不会以此试探属下,如侯爷所言,不值当。”
温御思来想去,总觉得他一定是露掉什么关键线索,才致许多事在他脑子里卷成一团乱麻,如何都理不清头绪。
“姑且当是晏伏。”
温御暂不去想‘因’,他在考虑‘果’,“你该如何?”
见温御看向自己,高舜在来时路上也想过这个问题,“如实禀报皇上,将太子府私兵暴露出来,引战幕跟晏伏撕逼,打到两败俱伤时侯爷坐收渔利。”
温御见高舜神情竟有几分兴奋之意,不由噎喉,“我收什么利?”
“太子跟二皇子一倒,皇子中唯魏王殿下可承大业。”高舜没在温御面前遮掩,本着爱屋及乌的原则,温御选谁推举,他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