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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或许我可以试一试对不对?小葡萄。”安宸珏看着照片,想着那日晴好的天。他第一次离开家那样远,第一次没有向父亲报备行程。
虽然之后等来的是一周小黑屋的惩罚,可安宸珏终于觉得自己是个鲜活的人了。漆黑一片的小屋子里,他闭上眼,双手交叠的放在胸口。寂静的小房间里,他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声又一声,强有力的心跳几乎要驱散他对黑暗的惧怕,让他在这个他惧怕了一整个童年的地方得到片刻的安心。
“喵呜~”小猫被摸的舒服,但长时间的躺着让它有些不耐,它挣扎着离开安宸珏的桎梏,摇了摇尾巴,又自顾自的跑到床边上蜷成一团,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自己并不脏的猫毛,直到猫毛润湿,达到它认为干净的程度,才停止舔毛的动作。
却又闭上眼睛,呼呼大睡起来。鼻息间还传来阵阵若有若无哼哼唧唧的响声。
安宸珏看着卧在床边的猫,眼底温和。
虽然他在竭力的忘记之前经历的事情,可那些片段式的回忆总是出现在他的梦里。有时候他一闭上眼,见到的就是冷白的手术服,听见的就是机器的轰鸣声。
那几乎是他刻在心底里的惧怕。
他有多想忘记之前的记忆,就有多想..沉浸在现在美好里。只是似乎所有最美好的东西都被印上了易碎的诅咒,只要稍不注意,一切就会分崩离析,再也不能重来。
手机的响声惊醒了床边的猫,它哼唧两句又卧了下去,只是哼唧的有些凶恶,是被人打破美梦的不耐。
“阿宸,来公司。”手机那端传来的父亲带着电流的声音,手机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但不变的语气里不容置疑的命令。
“钟教授..从国外回来了。你过来见见他。”当“钟教授”这三个字从安云泓口里说出来的时候,安宸珏几乎想要扔掉他手中拿着的手机。
“你不是小孩子,该知道钟教授为你做了多少事。”安云泓自顾自的说着,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教育着不成器的儿子。
可他并不知道钟教授这个人对于安宸珏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如果说萧嫘是他人生难得的光,那钟教授就是他人生黑暗的缔造者。他几乎是以蛮横的手段揭开了安宸珏的旧日伤疤,用那些所谓的高科技治疗手段,电击,测谎仪...无所不用其极。
可钟宇泽在所有人眼里包括在安云泓眼里都是一个医者仁心,对病人的生活无微不至关心的..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