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话听着,还真是无情呢。”不过仓玉好像并没有生气,反而有几分高兴的样子,“不过,虽说无情了点,也理该如此,认真说起来,我与姐姐非亲非故,姐姐愿意插手我的事,想来是有原因的,不管原因是什么,那也好过离奉这群杂碎是不是?”
这又是杂鱼又是杂碎的,瞧瞧他们的眼神,不过,估计更多的还是震惊,在此之前,知道仓玉是魔胎的人,恐怕只有尊皇跟地上这魔族女人。
在“转嗣阵法”的事情揭露之后,很多人其实大受震动,不敢相信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离奉发生,离奉身为苍云州三大势力之一,身为离奉人,因为天然不同于别处的的及制度,也让他们更为霸道高高在上,同样的也更为骄傲,所以,在自己的天赋甚至是出生,可能是千千万万的人不能降生为代价得来的,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然而,被长辈们一通骂,他们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普通人不过蝼蚁,一群蝼蚁,能为他们做点贡献,那是他们三生有幸,于是,很快就接受了,然后,理直气壮的站在了祭天大典的现场。
只是现在抖露出了仓玉的身世,如何能不震惊?
魔修穷凶极恶,炼人尸,抽神魂,屠满门,灭一城,魔族更是不用说,以其他族修者为食,喜欢生吞活剥,鲜血淋漓的场面……
任何魔修,那都是人人得而诛之,跟魔修勾连,那也必诛之。
现在,他们尊皇,不仅勾结魔族,甚至跟魔族女修苟合生下魔胎,这简直就是,就是……
一时间完全失去了言语,换个人,或许二话不说就直接杀上去了……
原本做得极为隐秘的事情,突然间被揭穿了,尊皇虽然恼怒,但也并未如何,他从来就不觉得离奉的这些臣属能做什么,他虽然不是离奉的皇,却是离奉绝对的主宰,既为臣属,就该完全遵从他的意志,别说他只是跟魔族有关系,便是全部堕魔,他们也都得跟着,谁敢忤逆反抗,杀无赦!
他的注意力,自然始终都在叶绮罗身上,蓄势待发,就想要寻个机会,一击必中,只不过,叶绮罗始终是那闲散的姿态,他摸不准是有恃无恐,还是其实一直都在警惕他。
仓玉骤然闷哼一声,像是极致的痛苦,眼睛重新闭上,身上真灵之气转换成魔气的速度骤然加快,而原本是负责祭祀的人,依旧像木桩一样,维持着原本的姿势。
乌落他们后知后觉的发现,叶绮罗没有第一时间打断祭祀,是因为,现在并非真正的祭祀,而是在让仓玉觉醒,仓玉注定了要成魔,与其打断,不如让他顺利转化。
只是,成魔后的仓玉会怎么样?会跟其他魔修一样,完全失去人性,为提升修为不择手段,坏事做绝,走到哪儿都让人又惧又怕同时又跟过街老鼠一样吗?
要说他们跟仓玉有多深的情谊,其实也没有,在秘境里出生入死一个月,并没有仓玉的存在,跟仓玉关系最近的也就贺临,但是,贺临对他,除了以前多打过几次架,更多的还是知道他的出境后,新生怜悯,然后有几分侠义之心,就下意识的想要罩着仓玉,只是他能力有限……
可是不管是仓玉经历的种种,还是被抓,他们都义无反顾的站在仓玉一边,那时候,甚至都没想太多别的,如今发现仓玉必定成魔,心里面堵得慌,分外的难受……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贺临低声呢喃道。
“关于先天魔胎,我知道一些,显性的且不说,就这隐性的,便是没有外力觉醒,在晋升合丹境的时候,也必然会觉醒,真灵之气转化魔气,从此只能修魔,不能修灵,强行修灵,灵气被艰难的纳入体内,也会跟魔气相冲,一个不慎就会爆体而亡。
先天魔胎比先天魔骨还要罕见,同样的,对于魔族的人来说,先天魔胎就是大补之物,吞掉魔胎,能弥补他们的缺陷,各方面的资质得到全面的提升。
在魔族,就有人千方百计的制造魔胎,就为了在其诞生后吞噬。那个女人生下仓玉,却没有直接吞噬了,看来对尊皇还真不是一般的情深义重。”
虽然看不到那女人,但是,也只有魔族能诞生魔胎,其他种族堕落的魔修并不能。
那女魔有着离魂境的修为,若是在仓玉出生之际就吞了,现在很可能已经是游虚境了,这样的诱惑都能忍得住,又任由仓玉被尊皇各种控制折磨,仓玉都没见过她,可见,必不是什么慈母之心,那就只能是因为尊皇了,如果是被尊皇用什么特殊的方法控制了,也就罢了,若是因为情情爱爱什么的,那就实在是太可笑了。
“魔修也只是有部分是失去神智的怪物,所以,只要努力克制魔气带来的影响,就不会失去人性的对不对?”贺临抱着期待,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寻求安慰,“再说了,不是还有叶子吗,有她镇压着,仓玉便是想要做什么,应该也不能够吧?”说到这里,似乎乐观了几分。
其他人没有开口,兴许,也没准呢,是不是?
在真灵之气转化完成的瞬间,仓玉的修为暴涨——溢散出的黑烟,那就是实实在在的魔气,那是跟真灵之气截然不同的东西——便是那可能会困住世人几百年的神府架桥境,都不过在瞬间就攀升到了极点,天空中骤然凝聚黑滚滚的云层,云层中雷电翻滚。
那是神府境到合丹境的天劫,看你那阵仗就知道,绝对不会简单。
而且,这天劫锁定的范围,绝对要超过这整个祭坛,这里可没有一个凡人,“一起”渡劫,那威势,有谁扛得住?到底是将他们祭天,还是让所有人“祭天”?原本“肃穆”场面,出现的混乱,有人甚至惊叫着往外跑,而后,突然被铺天盖地的威势镇压,别说逃离,全部被压跪在地上,动弹不得,一时间惶恐又绝望,还有浓浓的怨恨……
就在此时,原本的十几个“木桩子”突然睁开眼睛,飞速的掐着手诀,祭台上,三层位置,都开始闪现阵纹,黑中带红,向上乍现,形成一个囚笼一般,像波纹一样,一道一道的往中间压缩。
仓玉因为修为暴涨,伤势也在快速愈合,四肢脖颈都不再耷拉。
然而,周身那黑烟,本来是一缕一缕的,骤然间大团大团的从他体内爆出,瞬间就充斥了整个“囚笼”,有些一团一团的,浓得像墨一般,又夹杂着猩红,有些就跟血团一般,夹杂着最深层的黑,它们向外想要逃出去,但是又像是被束缚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