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卡上街,买空整个爱马仕店,把家里家具精确到碗盘筷子及刀叉全换了一遍,晚上气到去住宾馆,可坐在床上仍不理解,为什么阿德莱德要怪她?
她什么都没做。
唯一发生的是阿德莱德脑海里的幻想,却极为理所当然地要求她道歉,为幻想中的一切买单。
她想不通,不过她要找个人来怪罪。
最后她决定罪魁祸首应该为这几天的混乱和她的悲惨人生付账。
“来见我。”她打了个电话,不由反驳地说。
“你是在哭吗?”本时空的自己问她。
“没有。”她说。
“可以送一份清晨的爱。”郑陌陌支着头,陪欢度寒假的李云斑打牌。
“那你就再也见不到阿斑斑了。”李云斑出了个对A,“她会笑着一枪崩了我。”
“不至于吧。”郑陌陌艰难把视线从牌桌拉起,“这是作为女朋友所交公粮业务范畴内的。”
她满脸写着不感兴趣,但耳朵支棱了起来。
“哈,我了解她。”斑斑呲牙一笑。
宋夫人清清嗓子,不悦,毕竟议题是她女儿,“什么荤的素的都说。”
牌桌上唯一的异类姜朝玉岔开话题,“有没有对付小女孩的招数。”他拿姜怀袖彻底没招,原本袖子有松动的余地,不料自家妹子给了一招亢龙有悔。
“解铃还须系铃人。”陌陌看热闹不嫌事大,“搞定你妹,搞定你老婆,让你妹和你老婆去搞定你闺女。”
“我老婆在认真思考要不要通过和我离婚来曲线上岸。”姜朝玉出了个顺子。
甄芙去找小孩修复关系,一番剖白外加一番慷慨陈词“妈妈理解你”顺带“妈妈也是被压迫的对象”打动了袖子。
于是袖子说,“你和我爸离婚,我就把你接过来,养你照顾你,不过你得和我爸离婚,这是第一步,虽然很难,但你要长大,反抗社会不公的第一步是离婚。”
“你太没良心了,你爸那么疼你。”甄芙当场恼怒。
但回家后认真考虑起来了这个提议。
秘书这玩意终究没有自己小孩靠谱,别提还是丈夫的手下。
数日前跟他说,“我觉得小袖子需要妈妈,我为孩子付出了许多许多,我觉得我不能接受颗粒无收。”还说,“要不我给你找个年轻漂亮的,让她伺候你养老。”
以姜朝玉对那个女人的了解,考虑了前半句肯定也会考虑后半句。
“你要是有顾虑的话,可以把我爸阉了,他又不会有脸往外说”——这句名言出自义薄云天姜怀袖,就是这寥寥数言,把虞司颜从蒸榴莲及鲱鱼罐头闹剧拯救出来。
这是姜朝玉这辈子第一次后悔为什么对儿女间的冲突放任自流。
他总觉得当姜怀袖结婚嫁人后一切会水到渠成,自然修复,因为嫁出去的女孩都会受欺负,处处受气,这时娘家的好处就显了出来,有爸爸和弟弟罩着的日子好过,不仅可以外力弹压,也可以提供武力镇压,自然而然姜怀袖会体会到上门媳妇难当,倾向于娘家,和兄弟之间的矛盾迎刃而解。
不料社会风气在姜怀袖读初中时就变成了——“只有找不到工作的女人才结婚”。
等到姜怀袖读大学时,社会风气流行反抗/性/缘/关系。
没给他领个女朋友回家已经够给他面子了,不过仍一记绝杀让所有人质疑他的工作能力——一个连女儿都整不住的爹,别名,窝囊废。
“那你完蛋了。”陌陌乐不可支,“阿芙阿罗拉都不救你了。”
“但你很会调节和女儿间的关系。”斑斑说,“小雪很喜欢你。”
“是这样的,谁管得多,谁招人恨,尤其管学习,你说要开明要不当沙文猪,但小孩顶嘴又作又闹,成绩还上不来,你肯定有搂不住火的时候,”郑陌陌瞧四下无人,“除非,找个替罪羊。”
比如小雪,处理起来就很简单。
小雪最恨张女士做过的一件事。
张女士那段时间经常被带去问话,一关关三个月,家徒四壁,监居的日子没那么好过,尤其家人和亲朋都会第一时间和她划清关系,当时是真的孤立无援。
孤立无援的张女士有两个小孩需要喂,手里只有一小包香草味的奥利奥。
一边是还在喝奶的小儿子,一边是稍微长大些的女儿。
没有奶的张女士把饼干泡水喂了扛不住饿的小崽,然后跟女儿说,“有一片碎掉的,给你吃吧,明天妈妈去想办法弄吃的。”
小雪特别恨这个牌子的饼干。
所以每当她和小雪吵完架她就疯狂购物,买一堆零食,吃到最后,果然会剩下奥利奥牌子的饼干。
她会要求小雪把零食吃光。
小雪就会给她讲老张的故事。
重复几次小雪对一道题讲一遍没学会居然因此惨遭殴打的事情选择性遗忘。
她还是点了姜朝玉,“你还傻不愣登的认你家财产只有你能分配,当一家之主很有意思啊。小心顿顿吃到优思明拌饭。”
甄芙应该是喜欢儿子多一些不假,从取向来推论,喜欢男人的妈妈会更爱儿子,但儿子不如女儿贴心。
一边是心肝宝贝,一边是老年生活的保障,甄芙呢,很明显不是那种舍身为老公的蠢货,她会在保障儿子不吃亏的前提下,将矛盾转嫁。
比如,孩子的讨厌老爹,现成的靶子——不过确实也是始作俑者之一,不能算冤枉。
“为什么大家不喜欢女儿?”斑斑问。“我其实挺好奇的。”她放下牌,不玩了,“我妈就是,很讨厌、很讨厌我。”
“我讨厌你?”宋和贤嗷一声。
“我另一个妈。”李云斑赶紧说。
“她在最大限度的保护你。”郑陌陌道,“只是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你没办法指望太多,事情发生了,她把你从家里赶出去,叫宋阿姨收养你,”她分析,“你看你李叔做海运生意,需要人保护,顺着她这根线能搭上老岑,肯定会对你好,而且宋阿姨也算知根知底,”极为出名的泼妇,“眼里不揉沙子,肯定不让你被你哥或继父欺负,这人选是斟酌过的,要真讨厌你,把你留下,就让你当朵交际花,伺候岑家一干人等,好献女求荣,你能怎么办?甄芙老妈的选择就是这个,她不还是得认这个妈妈嘛,或者把你扔回你爸爸那边,你肯定也是个完。”
“半月要是也讲理就好了。”宋和贤看自己要输,又招呼,“打下一圈吧。”
“说回你姐生日。”郑陌陌郑重地唯恐天下不乱,“你们不是在吵架嘛。”
“拿她一把。”斑斑说。
“我有个建议,你最好……”郑陌陌看了眼宋和贤,“还是当夫人,你是被宠被爱的对象,她生日也必须哄你开心。”
“喂。”斑斑抗议。
显然,找到工作的斑斑已经不是原来的斑斑了。
“家庭主妇可以没表示,总归是花人家的钱,但这不是有工资了嘛。”李云斑说。
“当年文女士给她过了一次生日。”郑陌陌突然旧事重提,还极其应景,“她和我说过,那是第一次有人给她过生日。一来,你没有那么大的能量,二来,不要勇争第二。她要什么你给什么就好,不提就是不需要。”
李云斑冒出这个计划不是偶然,原因就是柳照水今年接任ISSMAS会议主席,于是新一届国际机电一体自动化会议李半月赏脸去致辞。
然后郑陌陌还拼命提文茵。
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当场撇嘴。
“第一次啊。”宋和贤一撂牌,“她很能闹的你知道吗?我觉得她是对我们有心结,我提议要给她过生日,她说好的好的,一次都没出现过。”
在李半月读本科时她曾两度提议给李半月过生日。
李半月生日不巧,她哥半夜十二点前,她半夜十二点后,所以一般以李绯写生日为准,连着两天过生日很烦,不过李半月比较挑,分的还清,她寻思,行,一盒蛋糕的事,那就妥协。
而李半月答应的很好,连着两年放全家人鸽子。
从此凡涉及李半月的活动,她都得提前问,“你要不要?”
“在美泉宫。”郑陌陌爆了个大料,“她喜欢音乐剧嘛,零五年《伊丽莎白》公演原本已经结束,文女士愣是想办法把剧组的人找齐,当晚加演了一场,只演给她一个人看,这根本就不是钱能办到的。”
话音落下,全场一时静默。
她看向斑斑,“即便如此,她依然没跟文女士,你要想,为什么。”
坦白来说,柳照水对李半月看法很复杂。
她一方面觉得李半月恩将仇报,另一方面很佩服这个女人。
当然这不耽误她阴阳怪气。
李半月致辞后没多留,她在校长杀鸡抹脖子般眼神暗示下,带着三百个不乐意送李半月走。
“走好。”她按了电梯。“不送。”
“照水,”李女士叫住了她,“你能做的更好,所以我希望你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而不是为了一些虚名而泯然众人。”
“兔死狗烹,不得不防。”她站定。
“当然,这点我可以理解。”李女士很优雅,“你妈妈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女人,她是第一个把我当成一个人来看待、当成一个人来期望的朋友,”她重读了人这个字,“所以,我把你当女儿看待,当女儿来期望。”她回过身,“我知道你想当院士,你想重振荣光,但你有本职,也很出色,没必要挖空心思钻营人际,头衔与荣誉虽不压身,但人的精力有限,一心不得二用,不要本末倒置。”
柳照水转身。
她没再看那个小女孩,而是走进电梯,秘书关门。
回家路上她在和伊莲恩那个过分的女人吵架。
大狐狸伊莲恩有点过分,企图对她挥之即来喝之即去。
所以她回答,“不要。”
“那你随便。”伊莲恩当然很优雅得体,只是说话时隐隐地有哭腔。
她决定,哪怕伊莲恩哭给她听,她也绝不惯着这个女人。
不料回到家,李云斑给了她一个惊喜。
李云斑把宋和贤请回家里打扑克,被她撞个正着。
“我以为你要留下吃午饭。”李云斑还很惊讶。
很显然李云斑不了解学术会议,她大概以为学术会议举办地是高档酒店,每个人都能蹭一顿丰盛的冷盘自助——事实上是食堂打的盒饭,饭多半是凉掉的。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她从桌边走过,发信息给混账——【想去北海道看樱花吗?】
“去哪里呀?”李云斑问。
“见个故交。”她上了楼,走过玄关时点出云瑚,“替我送宋夫人回家。”
她敲开小猫卧室的门,“妈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小猫的回答非常干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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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宝:你不是觉得我俩有事吗????我有事给你看!!!!
终于伊宝也学会疯狂购物外加领小孩离家出走了
里奥妮名字的意思就是小狮子,她是三战环保色们时脱颖而出,给她取名时她奶奶致敬了狮心王(歪果仁+女人+名字buff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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