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小里奥妮白跑一趟。”她感叹。
“没关系,”弗莱娅踢踢那个箱子,“不然还得安排人设计反水,中途还容易出岔子。”
正是这顿饭让伊莲恩对多罗西那个坏蛋的私生活充满了同情。
林顿趴在她家门外开的箱,“卧槽,新鲜热乎的小脑袋瓜子。”标本上有点血,他手一滑就把人头掉在了裤子上,“哎呀我去。”
然后开始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开始/脱/裤子,“这裤子不能要了。”
“给我穿着!”多罗西大声喊。
这导致她没注意到洛克西的小动作。
等她回过神来洛克西这个小破玩意电话已经打出去了,义正言辞地抗议,“混蛋,寄脑袋瓜子要用冰鲜冷链。”
洛克西是真的从未受过这种委屈,可怜巴巴地捏着鼻子,“有味道,臭死啦!”
虞开始甩锅,“是领导非要热乎的,没办法我们还额外买了一箱的热宝宝,我也想寄空运冷链。”再三发誓赌咒,“我真的跟她说了,肯定会坏,这个天气,这个气温,脑袋里还有蛋白酶,但人家就是不听不听我不听,唉,亲爱的,你对文科生不要有不该有的额外期待。”
“这就,”多罗西觉得自己的人生此刻超脱了,“就,就,是你想说的?是你该说的?”
“我觉得,该废物利用一下桑德拉。”弗莱娅挑起窗帘一角,她站在客厅,窗开着,正对门口,将闹剧尽收眼底的她喃喃说道。
“让露西带阿呆拍期Vogue封面吧。”伊莲恩忽然换了话题,“我想好了,阿呆的公开身份就是小妹妹。”
“我不要。”弗莱娅先一口否定,“我不想联系她,也不想理她。”
过了片刻,她又点头,“好。”
阿德莱德失眠到凌晨。
她拥被坐着,空调拼命地吹,发出低低的轰鸣,她开的除湿,控制面板上可爱的圆形在亮,有点像底特律变人里的康纳,安卓系统超负荷运转就会转红圈。
她拿着手机,翻对话记录。
大家对林顿的声讨十分简单粗暴。
他们直接在OA批复流程里互发邮件咒骂与辩解。
弗莱娅骂林顿:“干掉沙巴尼有什么意义?”
林顿辩解:“因为你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布置场景需要时间!”
伊莲恩质问林顿:“杀了就好,为什么要搞得这么戏剧化?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有病辞职去看!”
林顿说,“罗雅尔指示,要玫瑰花。”
弗莱娅怒斥:“Jelly-cat?不想干辞职滚蛋!”
为什么要说跟我没关系?她思考着,但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如果是她,她会顺势说两句软话,与女儿和好,而不是冷冰冰地说“不关你的事,不要自作多情”。
最后阿德莱德得出结论,即伊莲恩是个精神病。
不愧真身是被全世界起外号为疯狗的女人。
她烦躁地丢开手机,踩着便鞋去倒水,准备逼自己睡觉。
很快阿德莱德后悔选在这个时候去倒水。
越讨厌什么越碰到什么。
李坐在客厅阳台上,环着丽贝卡窃窃私语。
嫉妒心让她发狂,现实叫她闭嘴。
大抵是出于一种自我折磨的心理,她伫足/窃/听。
这是每个女人都擅长的技能。
也是每个女人用于自我折磨的手段,以此让自己陷入痛苦,以此让自己反反复复地思考,自己究竟哪里不够好、不够出色。
“我博士毕业那年,”李小声说着,“被选中去致辞,”她仿佛陷入一种回忆,“台下没有一个朋友,也没有一个亲人,我很失落,所以我不想让你也经历这种失落。”
“我不会去致辞的,太愚蠢了。”丽贝卡是个满叛逆的女孩,温柔外表下身有反骨,“满嘴冠冕堂皇地套话,说很多言不由衷的东西。”
“好吧。”李笑了笑,她说,“我确实不想让你去做博后。”说话时有几分漫不经心,“还要哄着你,忍受你无理取闹,同你虚以委蛇,怕你叛逃,烦死了呢。”
丽贝卡转过身,单膝跪在阳台上,挨到李面前,“烦么,那你杀了我呀。”
“太瘦了。”李抬手贴贴丽贝卡的脸,“不够炖一锅菜的。”
“我真是……”丽贝卡喃喃道,最后宣判,“你有病。”
她气跑了。
李调整了下坐姿,靠在窗,“狐狸妈妈的小围巾又偷听壁角?”
阿德莱德只好走出来,“不,我是小尾巴。”
这句话把李逗笑了,“大尾巴呀,狐狸最漂亮的一个地方呢。”
“所以她……”阿德莱德挨近些,坐下,她摸摸李的脸,软软的,私下里相处着,感觉这是个柔软温柔的女人,“以前是这个样子吗?”
她抚过李的眉眼,又握住一缕长发,“也很漂亮呢。”
“应该比我好看。”李闭上眼睛,“她是在最漂亮的时候走的,我呢,是老婆婆啦。”
“为什么要纹喜鹊?”阿德莱德拨开李的衣领,仔细她肩上的纹身,确定网友说的对,那是喜鹊,她好奇道,“迷信吗?”
她耳闻过亚洲官僚都信风水玄学。
“不是喜鹊。”李背过身,将长发拨到一侧,解开几粒扣子,衣衫半褪。
她肩上纹身是一幅画,穿低胸式礼服时露出的只是冰山一角。
树的枝干贴着肋骨和脊骨蔓延,是半颗树。
黑白相间的鸟栖息枝头,树下坐着只仅有轮廓未上色的狐狸,尾巴甩在一边,有只小猫趴在尾巴上闭眼呼呼大睡。
三只小动物,每一只都颇有儿童Q版简笔画的风格。
阿德莱德收回纹身师给人家纹了只大胖鸟肯定会被打哭的前言——鸟还是最像样的。
“狐狸是你?”她问,“为什么是狐狸?”
从前她以为伊莲恩的绰号用狐狸是因为红头发,像狐狸妖怪,但考虑到李本人并不是红发,这个符号就耐人寻味。
“我读书的时候同学叫我狐狸精。”李微笑着,“狐狸妖怪。”
“因为你很漂亮?很精灵古怪?”
“因为我说话比较软,软绵绵的。”李摇摇头,她把衣服理好。“不过我喜欢狐狸。”
“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阿德莱德问。
“两个……会被带进棺材里的秘密。“李半月冲小姑娘阿呆嘘了声。
她坐在那里,默默地出了会儿神,等回房,终于迎来李云斑的炸毛。
“你真喜欢伊莲恩的小孩。”李云斑张牙舞爪,“比对自己女儿都上心。”
“阿呆是个很可爱的小孩。”李半月坐下梳发,“但我只是为了解决事情。”
“有什么好解决的。”李云斑哀怨。
“挣脱链子冲出门汪汪叫的,是我的狗。”李半月轻叹一声,“不该叫却乱叫的狗会被打死的。”
李云斑沉默了,她甚至有点后悔挑起这个话题。
对她来说,这样的姐姐是最陌生的,还让她心底发毛,甚至很想猜会不会姐姐有人格分裂,这是一个可怕些的人格——要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我给了里斯本夫妇一个结婚周年纪念礼物。”半月梳着长发,温柔娴雅地说,“一个人头,新鲜热乎的。”
“我不喜欢你这样。”李云斑白了半月一眼,她要走,却被拦腰搂住。
“我知道为什么玛戈王后要把她情人的人头要回来了。”半月靠在她肩上,边笑边说边亲,“人头是个好东西,暖呼呼,一动不动,又胜过千言万语。”
李云斑被吓得一动不敢动,她害怕,但又有种灵魂出窍不能控制肢体的感觉,咬着牙打颤,说,“你放开我。”
半月很听话,依言放开她,在她逃走前跪下去,抱住她的腿,手从中穿过,环住,长长的发垂曳胸前,靠着很暖,笑着往下自言自语,“我觉得,应该给人头化个妆,单纯一个脑袋根本称不上盛大场面,下次我就记住了。”
说话时气息若有若无地染在腿侧。
半月侧过脸亲亲她,“你说,画个哥特妆会不会好玩,不过有点摇滚。”
精神上的恐惧与肢体上的感触存在一个平衡点,此平衡值之下,人类的脑袋可以冷静思考,超过这个边界,身体上的感觉占领压倒性的主宰地位。
恐惧被抛之脑后,求生欲与唤起的战争以唤起取胜。
李云斑战栗着,倏然身体软下来,大脑一片空白,此时大脑只是单纯的大脑,感官在这一瞬被屏蔽,本能叫她滑坐下,张开手臂,转头索要亲吻。
“吓到你啦。”李半月松开李云斑,这次是彻底的松开。“对不起。”
她好像惹了个大祸。
李云斑凝视着她,失控似的哇一声哭了。
“不吓你了,没事。”李半月半跪下来,抓起李云斑的手,贴在自己颈上,“不怕啊,你看,我很好欺负的,很容易就可以被掐死的。”
李云斑挣开半月的手,她咬紧牙关,逃荒似的冲进浴室。
平静后她走出来,气不打一处来。
半月这个女人直接睡了。
她过去推推半月,声音很低很小,极其细微,但红着脸说了,“你起来,做完。”
半月咕哝了声,回了她两个字,特别精简,精简到如果有女士用的小蓝片她一定喂半月两片,“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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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阿呆被猫猫打的嗷嗷叫
多总表示:淦
我发现洛子和老林顿出现就突然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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