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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2 / 2)

弗莱娅心一软,把被阿黛糟蹋的貂皮毯贡献,扔进去给小崽垫脚。

但这只是暂时的。

她砰一声摔上门,去楼上生闷气。

“她就这个样子。”伊莲恩安慰她,“她是天使,不是人类。”

“不是天使是那个样子。”她坐在床上,“是你的孩子,那个样子,随你,你们一模一样的,没有感情,永无波澜。”

很多时候弗莱娅觉得挫败。

她希望被爱,被欣赏,被支持,将一切利益考虑,单纯以客观行为判断,她相信伊莲恩爱她,但她的推论得不到确认,迁就得不到回应。

入睡前她总会想,伊莲恩是不是有颗无法被融化的心。

“不一样。”伊莲恩挨她坐下,“我不是机器人,我有感情。”

“那你证明。”弗莱娅扳着她的肩。

“我……”最终伊莲恩只肯说,“挺欣赏你的。”

“你也非常优秀。”弗莱娅被气笑了。

“不,你确实很优秀。”伊莲恩屈膝,靠着弗莱娅的腿。

“我曾经,非常同情……”她顿了会儿,才说,“人,我觉得普通人,真的很可怜,非常可怜,甚至有那么一次,有那么一刻,我曾希冀人若有来世,我会参与角斗,我想做些什么,我想拯救他们,我想建设打造公平公正,重塑正义,但真给了我这个机会……”

她迎上弗莱娅那双绿眸,“没多久,我就觉得,他们活该。不,他们值得,每个人都值得,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们只配被那么对待,只配被当成数字,因为他们不配。”

“你支持的比我久。”她离远些,“冲这点,你已经很优秀了。”

“长期或短暂,有区别吗?”弗莱娅别开脸,“最后,不都一样么。”她轻声说,如梦呓。

“有。”伊莲恩握住她的手,“有时我会想,世界还是/毁/灭吧。”

“好坏。”她笑了笑。

突然她们一起安静下来。

玛戈在鬼叫。

“她在唱什么?”弗莱娅听不懂。

伊莲恩挑了下眉,“小白菜,地里黄,两三岁,没了娘。”她轻轻吐出最后一个字,冲下楼,打开大落地窗,把玛戈顺窗丢出去罚站。“慢慢唱,宝贝你的歌声真好听,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什么脾气啊。”玛戈想爬回去,不料伊莲恩抽冷子趁她不注意把窗户恶狠狠地拍上,吓得她一哆嗦。

“好凶。”小崽扒着纸箱缘,吐吐信子。

“人类很可怕的。”玛戈笑道,“恶毒的啦。”

“她们很喜欢你。”英格丽德倚着墙玩手机,“你住她们,吃她们,穿她们的,还报复,这样不对。”

“我不开特例。”玛戈蹲下来逗逗奇怪生物。

“你开过特例。”英格丽德笃定。

“哦?”玛戈抬眼,“什么特例?”

“阿呆。”英格丽德轻声说,“你没报复她,为什么?她为什么比那两个女人特殊?一场戏里,没有一个人无辜,但你放她一码。”

“不。”玛戈凝视英格丽德,“亲爱的,我没放过她,从未准备放过她。”她揉揉小动物的脑袋,冲龙崽崽莞尔一笑,好一副巧笑倩兮的模样,“已经开始了。”

她停顿,叹了口气,有些惆怅,“早就开始了。”

“还有别的事吗?”姜朝玉经谨慎鉴定,认为在家庭成员地位排位上他恐怕垫底。

自甄榛出生,甄芙就在磨他,就是要离婚。

理由一次比一次冠冕堂皇——最后都有点“道貌岸然”了。

“这样她的出生证明上就只有我的名字。”甄芙如是说,看起来很体贴,“政/审什么的,和你没有关系,如果你出点什么事,有个万一,她就是最后的一分力量了,你们大部分选择扶持情人的儿女,一来避嫌,二来可以逃避连坐。”

在他几番拖延后甄芙老实交代,“袖子和希行是你的孩子,我不担心,我相信你能秉持作风清正,当个正人君子,但她不是,我害怕,我担心,我怕你会做些什么。”

昨天他就很想吐槽,能看出来姜希行那个废物和袖子那个叛逆的小同志是给他生的,用来完成任务,这个是自己的,是真的疼爱。

甄芙一路发誓赌咒哄他,哄到最后说,“等小朋友成年,满了十八,我就搬回来。”

到这份上了他意识到确实留不住,遂放甄芙自由。

他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盖上笔盖,薄薄一张纸,搁在他面前就让他觉得精疲力尽。

“暂时没有。”甄芙把那张纸拿走,仔细折好,给秘书让秘书去办理,“哦对,还有两件事。”

小榛呀了声。

“呀宝宝。”她亲亲小孩带着奶味的小脸蛋,用自己的手托住小手。

不知为什么,小榛不怎么闹,不太哭。

“两件事?”姜朝玉等了半天下文没等到。

“你去会会希行的女朋友吧。”甄芙迷之微笑,“不是个善茬,也是……刁民,我觉得,他俩不太合适。”她说,“最后一件事是……有件事,某件事,确实很感激你,无论我们间的孽缘如何开端,冲这件事,谢谢。”

“不客气。”姜朝玉客气说道。

甄芙这一走可好,把他留下扛雷。

“刁民”自称很传统,不是随便看对眼就领证的女孩,要先见见公婆。

他去会刁民前打听了下,姜希行的女朋友是小陆某的前女友,郑小雪死铁,老陆前途嗝屁后和某街头一霸小陆和平分手,眼科博后,从事玻切方向,父母务农,老爸读了中专,老妈初中辍学。

传言说和小陆分手时当场一把刀庖丁解猪给人家看,把半个纨绔子弟陆某吓到秒删好友,也不知真假。

但和小雪交好,多半是个横的。

果不其然,秦子衿此女不是个善茬。

秦医生个子不算高,可能一米六上下,有些瘦削,一袭简单的衣裙打扮的光鲜亮丽,是个罕见的漂亮姑娘。

不怯场,很能说,话略多,是个小话唠。

见多了唯唯诺诺,画风不对很引人注意。

姜朝玉委婉暗示,“我和你甄阿姨商量商量。”

“我呢,也知道我们不是特别般配。”秦子衿微笑,当然没敢说后半句。

她觉得姜希行配不上她。

好歹姓陆的还是人大的本硕。

实质上,她有点退缩。

“是这样的嘞。”晚上她请小雪到她家玩——河北乡下的那个家。

正巧小雪的一个闺蜜回来办签证,也带过来蹭饭。

她请两个女孩吃新鲜的拌黄瓜,还一人发了根村里小卖部最高档的雪糕。

吃完饭她坐在院子里抱着盆对大黄狗洗碗,“我老板跟我谈了谈。”

“你老师怎么说?”郑雪主叼着根香草味的随便。

“就算,攀上关系,能给我开个绿灯,”秦子衿擦擦盘子,“我一辈子,哪怕再优秀,也被打上了裙带关系的烙印,不管我怎么出色,说到我,每个人都会是暧昧的笑。”她看着小雪,认真地说,“我读博的时候,我真的想,只要不用读书,不用这么苦,不用一个月一千八还要请实习生吃饭,一个月八个夜班把我累垮,哪怕当家庭主妇,就当卖/身/抵房租了,规培时,我想,出去/卖,他妈的一晚上两千,我给他当老婆,女朋友,免费,医药费不包的,鬼知道他们都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病,燕京房租再贵,算它一月十万,单纯/卖/身,一月可二十万不止。现在留院,我在想,只要我活到最后,论资排辈,到最后我也能当个主任博导,体体面面受人尊敬,谁见我,都要客客气气的。”

她赌气似的把碗盘丢在盆里,“我不想结婚了。”

月薪翻番让她暂时不愁吃穿,一时间令她很想拉黑姜希行,婉拒分手。

“他爸应该愿意给你一笔首付。”郑雪主叼着雪糕。

“有什么用?”秦子衿仔细想了想,“也不是我的。就算公证这笔首付是赠与给我的,燕京他爸估计只手遮天,公证又有什么用?”

“他爸当不起一句只手遮天。”郑雪主把雪糕棍扔掉,她看了陈冷翡一眼。

在逗狗的大郡主典型理工科学子,嚼蕊饮泉小仙女,也义愤填膺,“法律不就是他们的统治工具么,青天大老爷眼里哪有民间疾苦。”

“冷冷你说的对!”秦子衿本质也是个稍有些愤世嫉俗的家伙,“这群尸位素餐的混账。”

颇有今晚就要找把菜刀揭竿而起的架势。

她冷不丁插了句话,“又和你妈吵架了?”

陈冷冷在跟李半月干架但没打赢的情况下喜欢发表激/进/社/论,言辞犀利程度与受得气成正比——如果吵赢了,此人会对所有话题安静温柔地微笑。

“嗯。”陈冷翡挽唇,她回了小雪一个语焉不详地语气词。

她想把毕业证上的名字换回来。

学校要她出具有效签证,她本名下没有签证,甚至,她这个名字下没有普通护/照,只有外/交/护照。

她不得不回来办护照。

跑了一周,她就像一个球一样被踢来踢去,今天要有效的校方邀请函,明天告诉她,博后不算留学也非必需项目办不了,好不容易办出来,去申签证时说指纹已录入。

她和工作人员吵了一架仍没给办,闷闷不乐地回家还被李半月问,“这个名字不好听吗?”

“我不喜欢。”她如实相告,“我不喜欢你给我取名,非要强加一个名字给我。”

“可这两个名字都是我取的。”前天李半月沉默了一个早饭,但午饭时还是发作,“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她说。

火上浇油的是斑斑。

斑斑说,“跟我姓不好吗?”

“很显然不是跟你姓。”她当时已经很不高兴了。

“那你为什么总问你会不会是我亲生的?”李半月柔声说。“我不明白。”

她实在是忍不了,和李半月吵了一架,还没发挥好,有许许多多可供回敬的狠话是刚才吃饭时才想出来的。

“你妈妈挺不容易的。”从秦子衿家出来时小雪劝她。

“我也很可怜。”她别过头去看车窗。“先同情我吧,你再同情她,再觉得她可怜,人家一代君王高高在上,我等平民……”她一晒,“世庶有别。”

到家时快九点,郑陌陌造访,李半月在客厅陪聊。

“废物利用一下。”郑陌陌在嚼泡泡糖。

“倒也行。”李半月靠着抱枕,她穿了件特别短的日式睡衣,导致膝上长了斑斑——斑斑趴在她腿上玩手机。“但需要言之有物。”

“那就看袖子造化了,她要能扑腾出来点水花,给大家一个服众式宣传的机会,让所有人——至少用脚投票那一刻认为非她莫属,这是众望所归,上阵父女兵倒也无不可。”郑陌陌看过来,叫冷冷,“小东西,小东西,喂,你好呀,干嘛不理我。”

“阿姨晚上好。”冷冷看着很乖——估计爪子挠人很痛,她茫然无辜,“我没有不理你呀。”

“去吧。”李半月冲冷冷柔柔笑道,“当心尾大不掉。”

“我想,小里斯本会尽全力确保,”郑陌陌嫣然,“身处琉球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她是姜朝玉的种。”她摊手,“有本事的儿女,又有几个和父母相谈甚欢,相处愉快?不都是……”她笑说,还指自己,“你这个老头子他妈的算老几。”

陈冷翡微一顿,藏在虎皮剑兰后,她往下眺望。

“也好。”只见李半月这般说道。

“这都是马歇尔计划。”郑陌陌叹气,“说不准小秦玩大发我们都下岗回家呢。”

“不至于。”李半月摸摸斑斑的发,道,“秦小姐任重道远,小左的烂账还等着她扛。”

“多少?”郑陌陌问。

“四个。”

“亿?”

“兆。”李半月柔声说。

“晶。”郑陌陌骂人总是颇有创意。

陈冷翡瞅了李半月一眼,她还不太擅长藏自己的表情,大概神情很复杂。

不出意料,她晚上失眠了,辗转反侧。

她在想,要不要给袖子提个醒。

论朋友,她需要这么做,但这又不单是郑陌陌的个人行为,中间偏又夹了个李半月。

显然,李半月是防备姜朝玉的。

正想着,听见外边丁零当啷。

她拉开门。

斑斑和她看了个对眼,落荒而逃,更加狼狈地抱着衣裙蹿进主卧。

客厅里李半月和宋夫人在吵架。

“你不是很想窥视我的私生活么,就是这样。”李半月交叠着腿,不加遮掩,瓷白肌肤上斑驳刺目。“我呢,乡下小姑娘,不敢觊觎世家千金。你也算,对你挚友有个交代,毋需整日在背后编排……”

她说长句时容易喘,每次喘的急都或多或少会呛气。

如今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一次咳嗽,赶紧从茶几上抓了一把纸巾按住唇口。

“我窥视你的私生活?”宋和贤骂道,“我他妈的犯得着?你不用做给我看,也不用叫我来看,你没有妈妈,没有家,但李云斑把我当妈妈看,有的没的、荤的素的都说,我连你们哪天第一次苟且的都知道。”

“男的争名夺利,还知道安排自己妻儿,给妻儿留条路,”她质问,“你做过什么?你在乎过谁?你管过谁?你想过谁?你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你瞧,男人角斗,你们愿担风险,”李半月把染了血的纸团成一团丢掉,“换成我,在你眼里,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自己不清楚自己不配。”

“你是那种有大爱的人吗?”宋夫人换了个很奇怪的话题,“你懂什么叫奉献、什么叫真善美、什么是善良吗?你只知道这一桌菜,有一道菜你没吃到,你要把桌子掀了,劈去烧柴。”她突然说,“你有一天喝多了。文茵过世的那天,”她指着餐厅,“小孩在这边写作业,我在楼上和人打电话,不怕你知道,我在跟人打电话骂你,骂到一半骂不动了,我就下来倒杯水。”

“你骂人家和领证摆宴老公所出的女儿是野种。”宋夫人扬眉,和她视线相会。“怕你那天喝断片了,提醒一下,原话是——野种的死活,与你何干?所以我就奇怪啊,好像你对人家更情深意重些。然而你依然觉得人家女儿是野种,那……”

李半月顺着宋和贤的视线往上看,沉默片刻抓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西服外衣。

陈冷翡走下来,站定,“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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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妹:你妈好凶

阿呆:你要干啥(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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