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玛戈不喜欢她,还欺负她,阿德莱德心想,是玛戈自找的,活该,如果玛戈只爱她一个,就没这么多事了。
惠灵顿的餐厅开在自己家,是间小小的公寓,有一个服务员,是惠灵顿女士的女儿,才五岁大,是个小不点。
阿德莱德到的时候小不点还在看电视。
“我妈妈去买菜了。”小不点说,“你们先坐,她七点回来,准时七点半开饭。”
“谢谢你呀。”丽贝卡从包里摸出一块棒棒糖,她有低血糖的毛病,所以包里会装各色糖果。
小不点拿着糖抱起电脑跑了,去楼上继续看没完没了快拍了几百季的电吹风佩奇。
她们坐在沙发上等,没多久就又说起了玛戈。
“是我不够漂亮吗?”阿德莱德盯着丽贝卡看,“我或许没她聪慧,但我也很漂亮,很优秀。”
“为什么不能忘记她?”阿呆直接质问。
“很复杂。”陈冷翡摸摸阿呆的脸庞。
最近带妆有些频繁,阿呆脸上起了一个小痘痘。
她好想把那颗痘痘挤掉。
“哪里复杂?”阿呆扳着她的肩,“为什么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们却要在原地打转原地等?难道——凭什么一直都是她在赢?”
“阿呆,”她刚想开口。
“你……”阿德莱德视线移向门。
门打开,走进来的却不是惠灵顿。
她的脑袋被弗莱娅微凉的手按住,再慢慢扭过来。
“小朋友,”弗莱娅蹲在沙发前,一只手捉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和包搭在她膝上,“你怎么回事?”
“你怎么在这里?”阿德莱德心道不妙。
“偷猫,偷直升机,吃霸王餐,”弗莱娅开始数落。
“没有偷!”阿德莱德开始辩白,她很生气,“猫是我拿的,直升机里奥妮还回去了,我没有吃霸王餐,我有付钱的打算!”
“打算。”弗莱娅笑起来,“打算不就是吃霸王餐吗?”
唠叨着,突然弗莱娅直起身,抓住围观的丽贝卡,捂住丽贝卡口鼻。
“唔。”丽贝卡挣扎了下。
“眼睛好像妈妈呀。”弗莱娅放开她,亲了下额头,摩/挲/过眼尾泪痣,“可惜多了颗小斑。”
“你认识我妈妈?”丽贝卡问。
“怎么说呢,”弗莱娅冲她笑笑,置之不理,转过头把阿黛抓起来,“我们谈谈?”
阿黛黛用很小很小地声音复述,但透着桀骜难驯,倔强地仰头挺胸先开门,“好啊,跟你谈谈。”
不详的预感始于在研究生群里收到组会安排——不是寥寥几语随便安排了下汇报顺序,而是一份文档。
下午一点半到两点,专家张教授线上致辞,两点到两点十五,柳老师致辞,两点十五到五点是研究生汇报,但出现了三个冯艺彬压根就不认识的研究生和一个上海的熟人,研究员楚华拂晓。
五点十分至五点半,敬明淑;五点半到五点五十,林孝贞;五点五十到六点十分,祁则则。
组会前一晚她收到了通行证,要第二天提前三小时到会场,需要过安检,开车来学校路上碰到封路,查通行证放行。
她才知道该死的另一个与会嘉宾是谁。
她车都没好好停,冲进一楼就给她带的博士杨嘉言发微信——【你的汇报PPT,发给我,快。】
但倒霉的是杨嘉言一直没回复,等大家都在会议室落座,小杨还在跟同学嘀嘀咕咕今天怎么回事,在她再三暗示下才慢悠悠地打开电脑,又慢悠悠地开手机热点,看见消息,“啊?哦,好……卧槽。”
“哎呀好久不见。”虞女士准时一点三十五分到,所有人吓得站起来,就柳教授安坐。
“你又迟到。”看起来柳教授跟她比较熟。
“堵车。”虞女士面不改色心不跳,直接跟张老师说,“我晚上有事,要不会后你再鼓励小朋友?”
小杨转过头,对她做口型——【我靠】。
她发微信——【别我靠了,PPT!】
小杨这才把做的跟屎一样的ppt发过来。
第一个倒霉蛋说完,柳老师就问,“你觉得呢?”
虞女士说,“我先不说。小韩,你怎么看?”
柳照水教授手下三个实验室,其中工程方向由博后韩锦书负责,而老韩跟虞女士是同门。
“她这个保毕业是可以的。”老韩赶紧说,“但论文不好发,高分的发不上去。”
第一个小孩在老韩面子保佑下成功过关,但到小杨那里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这个课题很有趣,就是有点,”虞女士云淡风轻,“为赋新词强说愁,你的问题是什么?是问题指引你为什么做这件事,而不是你做这件事,都快做完了,还在寻找问题,每一个科研项目都是一个小故事。一个问题的由来,前人做了哪些基础工作,你又做了什么,你要讲这样一个故事给我听,而不是重复机械劳作,这和种地没区别的。”
很快,冯艺彬意识到虞女士和柳老师不对付的传闻是真的。
有个科博做的是柳老师明年面上项目的预申部分。
柳老师看似谦虚,“这个我今年试着申报了一下,上会被毙了,三个B,评价都很高,有趣,有意义,非常建议深入研究,但还是被毙了,我也有点搞不懂为什么。”
关系好的同事会商业互捧。
关系不好的直接就是——
“你就一个模型啊。”虞司颜直接指着ppt说,“你怎么说明你的结论是普适而不是跟这个模型碰巧耦合?不毙你毙谁。”
说完柳照水就开始用一种你欠揍的眼神瞅她,开始拿她的烂尾楼说事。
“这不是再弄嘛。”她赶紧招呼小同学,“则则,跟照水老师汇报下你最近的研究进展。”
她介绍了下,“这是我去年招的科硕,今年转博。”
“你招的。”柳照水笑而不语。“我看你们实验室招人,一直以为是拂晓的学生。”
“她还坐不了我的这个位置,实力不够,还需要几年的时间成长。”虞司颜说,未避免歧义还额外阐述,“顺便说,实验室的位置。”
“当然不是你虞某的位置。”柳照水也没怎么给她留面子,阴阳怪气的。“这不就僭越了。”
“不要这么小肚鸡肠。”她交叠手,“我不是来踢场子的,是有的事要提上日程,还是得自己搞。”
“你们不是认识嘛,关系还不错。”柳照水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谈崩了?”
“太贵了,我们认识嘛,想要个折扣,但立项二百万的题转手想卖我时开价十六亿。”安豆豆开始发表欠揍感言,“也不是特别难,弄出来就算赚到了。”
每当这个女人说不是特别难时她就知道可能不是正常人类能想通的。
“用概率论盲法测算。”豆豆说了跟没说一样,她自己学生都一脸茫然,“现在普遍弹/道/轨道都是钱氏弹/道/基础上的阶跳,其实第一个跳点固定后就能删减掉一部分概率。”
从台上小姑娘的表情来看,柳照水能读出两个字——咋算?
果然,豆豆想让学生展示一下超纲题算法,但学生不会。
于是豆豆就开地/图/炮,“怎么这么愚蠢。”
当然这还不是最尴尬的。
最尴尬的是她得请豆子吃饭。
席间豆子做了充足准备,不需要上秘书撑场子,学生足矣,各个能说会道,能唱会跳,而她只能酒过三巡时把小冯拎出来,“让小冯给您表演一个三盅全会。”
小冯硬着头皮,红酒白酒外加啤酒下肚,当时脸就红了。
“哎呀厉害。”豆子能喝,一时兴起倒了两满杯白酒,递了一杯给小冯。
豆子面不改色心不跳,小冯直接喝吐进厕所。
“你很有趣。”八点半散席,她说。
“给你点紧迫感。”虞司颜跟柳照水一起下楼,“不要跟个坏了的滑动电阻似的,时灵时不灵,今天可以明天又出问题了。我和你又没什么过节,好与坏没必要卸磨杀驴。还有你那套也就糊弄一下你半月姐或陌陌姐,你做不好或做不到,我自己来也并非不可以。”
“好好干,你看,你给大家那么大的期望,别让人失望。”她对柳照水挥挥手,“拜山头要拜个正确的山头,这山不能助你,就得换一棵歪脖子树。”
她其实也喝的胃难受,只不过她会忍一忍回家再吐。
吐了个七荤八素,郑陌陌发短信问她,【你在家吗?有事找你,顺便想蹭个早饭。】
她歪在沙发上回,【你上来。】
“秦某你得管。”郑陌陌叉腰站在茶几前。
“不,让她再放飞几天。”她说,“要的就是这是在搞什么嘛式人仰马翻,外边才不好猜究竟这个人被调查是因为裤腰带得那点破事还是因为别的,一时不会轻举妄动。”
“郑姨。”苏央很乖巧地放下盘水果。
“他在啊。”郑陌陌一脸扫兴。
“那个也在。”她交叠起腿。
但她低估了郑某的脸皮厚度。
“那你挑一个吧,两个也可。”郑陌陌说,“我不制造家庭矛盾。”
虞司颜很慢地抬起头,看她一眼,有点要翻脸,“不愧是一个excel表没装下女士。”
“我明天去见领导。”郑陌陌开始抠手上的指甲油,想把指甲油撕下来。
李半月名声在外,虞司颜也颇受其阴晴不定的性情荼毒。
“真可怜。”虞司颜蔫蔫地窝在那儿,无精打采的。
“你快点。”她催道,“选一个。”
“首先。”虞司颜白她一眼,开始议价,一贯很有原则,“那是另外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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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蒂:我相信那是个小笨蛋
阿呆:艹
其实虞妹对陌陌的定义一直都是人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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