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抱持着这样正义的心,在别的地方,实行我们的神至善的旨意。
你的伤不会太重,但仍要好好休养。
至于圣剑,那是你生来就拥有的,是神给予的礼物,我并没有夺走她。
况且,以后代神在大地行走的你,必定会用到她的力量的。
卡尔拉,请在各地执行你的善贞正义。老师相信,那才是该被坚决执行的神意。
而若未来还有缘相见,我会为你跪拜。为这名受辱的善者跪拜。
朦胧的黑暗中,似乎听见了熟悉的话声。
这声响相当令人怀念;它领着一波和煦暖意,涌满我的躯体,涌上我的思绪。
刹那间,我彷彿有被神拥抱的美妙错觉。似乎可以藉此碰触到我的生命。
浑沌之间,美好的幻象悄悄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疼痛及干渴无情地袭来,那令我不得不从昏厥中逐渐苏醒。
下意识地将眼皮缓缓打开,光线立刻灼痛了我的双眼。
除了视觉,其他的感官也逐渐恢复,而那绝对不令人好过。
不知过了多久,我已能适应光线。尽管干涩仍使眼球发痛。
参杂在墨绿间的,是黄铜色的美丽雕琢,过于眩目的精致设计使我一时看不出那是天花板。
四周有些灰暗,没有灯光照明,只有午后的温暖阳光,涤过轻轻摆浮的窗纱,片片洒落成圆型的光湖。徐徐微风也随之拂入,捎来一抹陌生的花香。
那是在圣国所未闻过的,淡淡薰香。
我忆起了不久前发生的种种。不禁对于现在的自己感到彷徨。
我没有起身确认身在何处,因为连稍稍弯起手指关节,也会感到难以忍受的刺痛与僵硬。
况且,也不需要那么急着确认。
当一个人连自身的身分与价值都失去的时候,身处何地便没有那么重要了…对吧?
门轴转动,于宁静空气中弋出一阵刺耳粗响。
‘醒了吗?’
接近的是脚步声,以及亲切的询问。
全身的僵痛阻碍我用双眼确认来人,只能由嗓声大略判断出是一名约莫四十岁,没有敌意的中年女性。
‘当医官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惊人的回复力。’
还未诊视,她似乎就对我伤势的现况了然于胸。
正当我试着挤出一点力气用来发问时,只见她把双手伸到了我的胸口上空,嘴中喃喃有词,接着四周泛起点点白光;它们和谐地闪烁,或聚或散、翩然飞舞。
我愣愣望着由他双手溢出的耀眼洁白,以及在空气中流旋的星点;俄顷,一股无名的温和力量开始注入我的心脏。
这活力有如琼浆玉泉,随着心搏节奏在血管内汩汩窜流,前往四肢与器官蕴化,接着被逐渐吸收。
不知何时开始,胸口的疼痛与闷滞感已消弥殆尽,手脚也开始能自由移动,甚至连喉间的干渴都减轻不少。
‘好多了吧?’
奇妙的仪式结束。我使用新生的力气转头望去,是个身穿白袍,面容和蔼,微胖的一名女性。
‘这里是…何地?’我开口问道。喉咙磨出的声音十分沙哑,令我暗惊。
‘马卡特兰堡的国立魔法医学院。’
‘马卡…特兰堡?’是哪个国家的首都…?…忘了。
‘你果然是外国人吧。金头发、金眼睛的。’她微笑道:‘我可没在莎拉麦多尼提恩见过这么俊美的男人。’
莎拉麦多尼提恩?
‘魔法之国…?’
‘没错。’她在不远处替我斟了杯水。我耐着残余的痛楚坐起半身,接过而饮。
水真是生命不可或缺之物,半杯入喉,连思绪都开始清晰。
‘…救命之恩,此生必偿。感谢。’
我恭敬地将空杯递还给她,她却笑说:‘真正救你的人不是我。’
疑惑之际,突然,一阵轰隆巨响由窗口砸入,连病床都微微摇动。
似乎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由远处传来。
‘唉唉,不会又闯祸了吧。’女医官无奈地扶着额头:‘真是说人人就闹。’
她走至窗边,往远处看去,不一会儿就露出了‘真糟’的表情。
‘我要去收拾善后了。唉,请好好休息吧。’
我目送她的背影离开这偌大的病房。
‘莎拉麦多尼提恩…吗?’
对圣国人来说,除了自己国家之外的领域,全都只是教科书上的名称与资料而已。
圣国是神在这世上,为虔诚子民建构的家园;而圣国以外的种种,都是被神放弃、不需来往的遗民─这是我们千年以来所自持的生存观念。
唯有像圣之裁判这样的阶层,才有资格离开自己的国家行事,如审判重大罪犯,或者仲裁国家或部族间的纷争等等。
十分可笑─过于资浅而从没有机会外出的我,如今却是以放逐者而非圣之裁判的身份来到别的国家。
十分可笑。
却也相当可悲。
双脚的肌肉相当酸痛,我还是下了床,拖着摇晃不稳的身体来到窗边。因风波滚的纱廉无礼地拍抚我的右颊。
彼方的天际相当晴朗,一片无边无垠的清爽湛蓝在这四方形的眼界里尽情拓展。
青空下,是相当繁荣的都市。石造建筑充满着魔幻奇异的风格,迷人地参差林立;行人与马车交错在白砖铺成的干净街道上。
但最吸引我的,是正前方的远处,一座巨大高耸、充满神圣气息的白色石塔,在都市的正中央擎天而立。
塔身下宽上窄,除了各种巨型雕刻装饰,还生满了蔓绿色的树藤与枝叶;往塔顶仰望,那里绽放着朵朵宽阔茂盛的深绿树冠。
如此的景象是我毕生未见,令人称奇。
视线移往左方,浓黑色的烟幕在不远的某处袅袅窜升,无声没入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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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