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军的火铳就是不一样啊,比咱们的火绳铳好多了,昨天靶场那边试射了几发,打的可准了,听说还不用药壶和弹包,弹药是装在一起的,用的时候直接从前面塞进去就行了。”锦州城上一个老军和边上的一个新军说道,他们指着门楼上排列的一些甲士手中的火铳评论着。新军赠送的一千杆二六式被分配到了袁崇焕的督标营手中,袁崇焕的督标营一共是一个千总的兵力,是从辽东二十万大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弓马娴熟,火铳也打的好。
此时他们正站在锦州的城墙之上,袁崇焕将他们一股脑的放到了城防的第一线,如果皇太极不识好歹敢攻打锦州城的话,就让他好好喝一壶。
新军对老军说道:“老哥,也不知道哨探的兄弟们怎么样了,都一天了,一支人马都没回来,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他的表情有一些担忧。
老军回答道:“是啊,这次是有些奇怪,照理说一百多支夜不收小旗队撒出去,二十四个时辰不可能一支回报的队伍都没有,本来从锦州到盛京快马一天半就能到,按照夜不收的马力确实不应该这样,以前也没有这样的情况。”听新军这么一说,老军的心里也有些打鼓。
正交谈着,新军眼尖,看见远方似乎有几个小黑点,“老哥,你看,那是什么?”他大呼一声,老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似乎天地交接的地方有几个小黑点再朝这里快速移动,新军一声喊也惊动了城上防守的军士,督标营的千总拿起千里镜望去,这个千里镜也是刘毅送给袁崇焕的,正宗荷兰货,一共十杆,袁崇焕分发下去,赵率教,祖大寿,何可纲等人都是分到了,新的千里镜比以前的视距多了一倍,确实好用。袁崇焕特地多留了一杆给自己督标营的千总,这个千总叫袁成,是袁崇焕的远方侄子,跟着袁崇焕也好几年了,武艺高强,袁崇焕颇为信任他,所以提拔他作为自己督标营的首领。
袁成在千里镜里看的真切,前方一个穿红色棉甲的骑兵伏在马上飞奔,身上隐约插着箭支,看来是受伤了,后面还有三个穿白色铠甲的人似乎在追赶前面的骑兵,他猛然意识到,那肯定是建虏,前面的是咱们的夜不收弟兄。
“火铳准备,近到百步就开火,建虏在追杀咱们的弟兄!”袁成大声命令道,督标营的军士们纷纷举起手中的火铳瞄准前方的人影,等待着袁成的命令。
张小宝咬牙伏在马上,背上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原来是逃跑的过程中被一个巴牙喇从后面用刺箭射中了左肩,鲜血随着血槽滴落下来,只是因为明军的棉甲是红色所以看起来不是那么明显,但其实已经是失血过多了,饶是张小宝年轻力壮,身体强健也顶不住失血过多的情况,眼前一阵阵发黑,可是他已经看到了锦州的城墙,完全是凭着一股毅力死命坚持着。后面的三个巴牙喇连声怪叫,不断地射出手中的箭支,好几次差点就又射中张小宝,他们也看见了前面就是锦州城,如果不能斩杀这个明军,等他靠近了城墙就没机会了,他们陡然加快马速,马匹猛然提速朝张小宝追去。
城上的明军万分紧张,都为夜不收兄弟捏了一把汗,新军不住的喊着:“快点,再快点,兄弟再快点啊!”明军将士们纷纷大喊起来:“兄弟撑住啊!”“狗奴,来啊,到爷爷这里来,吃你爷爷的铳子!”
“将军,不如用大将军炮打一阵吧!”一个炮手向袁成建议道。“不行,他们相距太近了,大炮的准头你知道,要是不小心会打到自己人。”袁成拒绝了这个提议。
越来越近,只有两三百步了,城上的大喊声终于使张小宝清醒了一些,他猛地一咬自己的舌尖,一阵剧烈的疼痛刺激了他,给他的脑子短暂的带来了理智,他稍稍坐直身子,用右手挥舞马鞭抽打胯下战马,战马也感到了主人内心的焦急,撒开蹄子飞奔,一百步,巴牙喇还想冲最后一轮,因为在他们看来,不到五十步还不能轻易放弃,五十步以外明军除非用炮要不然伤不了他们,他们不知道上面已经装备了新式火铳。
袁成看到鞑子近身了,立刻喊道:“给我打!”砰砰砰砰,早就憋着一股气的督标营战士们抬手就打响手中的二六式,上千颗弹丸飞出,自上而下扫向巴牙喇,巴牙喇没料到明军突然开火,只见城上一阵白烟红光,下一刻,密集的弹丸打向三人,漫天的血雾,即便是穿了两层甲,但是在七八十步的距离上根本不可能挡住二六式霸道的铅弹。三个人连人带马被打成了筛子,一堆烂肉一般惨死在锦州城下。城门缓缓开启,袁成带人将张小宝接入城内,然后飞报袁崇焕。张小宝看到自己人,立刻全身无力的从马上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