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服侍怡嫔的几个宫女在不远处看到怡嫔昏倒,都慌忙赶来,将怡嫔扶起。
怡嫔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睛,似乎有些站不稳,甚至呼吸都有那么一点困难。
水悦问:“娘娘,要不要召御医入宫?”
怡嫔摇了摇头,扶着宫女的手,一步一挪的离开了。
回到寝宫,她脸色苍白,精神更加不能支持,躺在床上,手脚也是冰凉的,像个活死人一样。
柏常在赶来探望,怡嫔只是不言语。
宫人告诉柏常在,怡嫔自从刚才见了懿泽,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柏常在问:“姐姐,懿泽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怡嫔只是摇头。
懿泽回到延禧宫,不久令妃又如往常一样,遣人送来了晚膳。不同的是,晚膳刚到,令妃也到了。
懿泽站了起来,问:“娘娘怎么亲自来了?”
令妃摆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单独对懿泽说:“我听说,怡嫔今日在回寝宫的路上昏倒了,回去后还病的不轻。”
“娘娘消息还真是灵通。”懿泽淡淡一笑,她一向讨厌这种被监视的感觉。
“你别多心,我只是好奇,你到底与她说了什么?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懿泽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办法告诉令妃,但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怎么扯谎。
令妃笑道:“你若是不想说,那就算了。”
懿泽无奈,只好说:“并非我有意隐瞒,只是娘娘知道了,也学不了我的办法,未必对娘娘有利,不如不说的好。”
令妃有些不明白,却也知道多问无益,这便罢了。
但是,一直以来,令妃都自问聪明,自从懿泽来到延禧宫,她更是日夜派人监视懿泽,以为一举一动应该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竟然还能有自己不知道如何发生的事。
她默默思索着:难道懿泽还有什么人合谋?
令妃想着懿泽的事,出着神,不知不觉走回了七公主琅峥的摇篮旁,看到女儿正睡,随口问:“公主上次吃奶多久了?”
“约有半个时辰。”
令妃听这声音不对,心中猛然一惊,抬头一看,果然站在旁边的人,不是常日伺候七公主的侍女,而是忻嫔。
令妃惊恐失色,慌忙去晃动女儿。片刻间,听到了女儿不情愿的哭啼声,令妃又放下心来,轻轻拍着哄女儿入睡。
忻嫔站在一旁,自始至终一动没动。
令妃哑然,感到一阵尴尬,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轻轻的问:“你怎么过来了?”
“嫔妾来照顾公主,娘娘回来了,亲自照看,嫔妾就告退了。”忻嫔对着令妃行了个礼,转身便离开了。
令妃心里怪怪的。
乾隆因多日未见女儿,到令妃宫中探望,看着公主标致可爱,心中也倍觉喜爱,抱在怀中逗乐。
“皇上,忻嫔妹妹痛失六公主,而臣妾生下了七公主……”令妃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忧伤。
乾隆点点头,也长叹一声。
令妃接着说:“臣妾心中很是愧疚。”
乾隆微笑道:“你的心思,朕明白。但生下七公主,也是劳苦功高,怎么能说是愧疚呢?”
“六公主会夭折,终究是臣妾照顾不周,而忻嫔如今对七公主,却慈爱有加,臣妾无法释怀。臣妾希望,忻嫔妹妹能有机会再为皇上诞下一位皇子或公主,乃是社稷之福、忻嫔之幸,求皇上成全臣妾。”令妃双膝着地,双掌相扣,行大礼跪拜。
乾隆将七公主交给奶娘,亲自扶起令妃,摸着令妃的脸,深情的叹道:“你还是这样,心里总想着别人。这样把朕推出去,你真的就不吃醋吗?”
“从臣妾侍奉皇上开始,就没有一天是不吃醋的,但是吃醋有什么用呢?能在皇上心中有一席之地,臣妾已经心满意足。生下琅峥之后,臣妾深知为母的甜与苦,生怕琅峥有一丝闪失,因此日夜寝食难安。试想,当初忻嫔妹妹该有多伤心啊?”令妃本是略带微笑的,说话间却淌出眼泪,泪光盈盈中,又抬头看乾隆,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乾隆抹去令妃眼角的泪水,笑道:“妡妧,后宫佳丽三千,朕心里在意的,只有你一个,你知道吗?”
令妃瞬间又泪如泉涌,倚在乾隆胸前,深情款款:“有皇上这句话,臣妾死而无憾了。”
是夜,乾隆翻了忻嫔的牌子。
然而此后,乾隆宠幸令妃更多。
同在延禧宫的兰贵人,夜夜望穿秋水,却门前冷落。她就如同昙花,就盛开了那么一瞬间,此后等待的,就是无尽的等待。
一连多日,怡嫔夜夜惊梦,梦中不是嘉贵妃索命,就是懿泽逼迫。
更有一次,她在梦中看到,吴谨因为嘉贵妃命案的牵连,在牢中被折磨用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下子从梦中大叫着醒来。
坐在床边的柏常在也被吓了一跳。
这个场景,不知道最近重复了多少次了。柏常在看着怡嫔,很是疑心。
怡嫔突然惊叫起来:“我要死了,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