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小院。
老人与男子相对而坐,中间是一张石桌,石桌没有盘,却有棋,棋只有白子,无黑子,总共二十八子。
而二十八子分成四堆,若细细看这四堆棋子摆布的位置,好似青龙,白虎,朱雀,玄乎。
“老先生,你叫小生来所谓何事。”开口的男子,他目光一直落在二十八子上,神色平静。
“说了多少次,你称我秀才即可。”老人捋着白须,一脸笑意。
男子动了动嘴唇后,点点头。
老人收手,指向二十八子:“你怎么看?”
男子收回目光,看向对面模样老态龙钟,双目却炯炯有神的老人,心叹一声:看来你也开始服老了。
随后伸出白析的大手,落在“朱雀”棋堆上,轻轻一拍,棋子登时化为粉末。
“尚早。”
跟着手落“青龙”,再次拍下。
“尚浅。”
老人见此,嘴唇轻微的抖动了一下。
男子微微一叹,再次起手落在“玄武”上方,犹豫了片息,从中拿起一枚棋子后,猛然再拍。
“尚弱。”
这一声,比前两声响亮几分。
老人眼眸微黯。
当男子手落“白虎”时,他看向老人。
而老人怔怔望着那三堆白色的粉末,毫不知觉。
良久男子收手,他并未拍下去,而是轻轻一叹:“尚可。”
恰时风起,吹散了粉末,拉回了老人的心神。
“不枉我倾注心血数十载,总算还有几人看得过去。”老人笑道,可微沉的双眉,怎也掩不住那丝苦意。
男子并未接话,静静的看着老人。
老人微微抬头,深吸一口气后,闭上双眼,似乎有丝累了。
男子也不打扰,玩弄起方才拿起的那枚棋子,双目忽明忽暗。
良久,老人长舒一口浊气后,睁开双眼,视线直落在男子手中的棋子上:“你怎么对他如此上心?”
男子停了动作,把棋子捏于手心后,再把双手搭在腿上,说道:“池室这个孩子与兰宇很像,又有很大的不同。要么成大事,要么一事无成。”
“的确。池室身为读书人,竟能领悟数十种意魂,当是给读书人长脸了。身为天符师,商天行也做不到他那样。”老人把双手往袖口钻了钻,弯了弯腰,似乎舒适了,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男子微微一笑,并未接话。池家终究是武人世家,秀才终归是秀才。
“男子,你说玄曼也长大了,也不是该找个婆家了?”
“灰度双腿残了,也不会整天念叨着出去折腾了,該潜心读书了。”
“池晓,你那姑娘叫什么来着?”
人年轻的能多做,话便少,老了,做不得了,话就多了。
小院内,飘荡着家里家外的唠叨。
一人说,一人听。
北方。
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子并肩而立,待那急掠而去的倩影彻底从眼中消失,才把目光落在脚下的尸体上。
两人衣着华衫,华衫上隐约可见一只惟妙惟肖的白虎。
“死了?”
“死了。”
“不追了?”
“很奇怪,情报里应是鸿与商帆同行,怎会成了她?她太擅分析功法了,仅这点功夫就能破了你我的功法,实属了得。”
“她会不会因为其父亲的缘故才去诗音山?”
“不会。军府的人以国为重。”
“接下来怎么办?”
“你去青州。我要去趟诗音山,办件事。”
“何事?”
“放心,诗音山有玄武星宿,不需要我出手。”
“那是?”
“诗音山之后,不管明动死不死。我都要以他的身份行事,在这之前得摸清他的底细。顺便她的下落消息告诉池娄。”话落,这男子的脸蓦然一变,赫然与明动如出一辙。
“小心点。玄武星宿的星主可不讲情面。倘若让他发现你掺和他们的事儿,你不一定走的了。”
“你说他们完成任务了吗?”
“不太确定。不过黑土和天澜的四人里,应该已经死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