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外。
池昂满口鲜血的喘着粗气,池胃怔怔看着他的断剑。
池娄脸色苍白的伫立。
池柳平静的看着欲言又止的池玄夕,轻声道:“我说过,太早了。”
池玄夕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气,横眉道:“马后炮有何意义?”
池柳瞥头,不再看这比他“官大一级”的妇人,目视天南家微微摇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在入侵一事上,应该听我们的。”
池玄夕冷笑,场间的空气骤寒。
池柳神色自若道:“此事也告诉你们,什么人就该行什么事,切莫越俎代庖。”
池柳再看了眼突然叹气的池玄夕,缓缓转身道:“与紫烟阁,微生家结下的恩怨,我们不会再管。你们好自为之。告辞。”
官腔十足,又目中无人的话,令白虎四人皆是微微垂眉。
好半晌池玄夕才从池柳背影收回饱含杀机的目光,沉声道:“池昂,池胃,你们可是遇到了天南孤?”
池昂诧异抬头,随后露出莫名的笑容:“尽管低估了天南家,受了些欺,不过一切都按计划在走。端木家和紫烟阁经过此事,应该相信天南家绝非他们想进就能进,想动手就能动手的。”
“入侵天南一事由我们主导,发生了他们不愿看到的,想必新仇旧恨堆积,不用我们挑拨,他们也会找我们麻烦。”池昂恢复往昔的从容。
池玄夕道:“话带到了吗?”
“带到了,在那个情况下,天南家应该会信。不仅天南家会信,连端木家和紫烟阁都有所猜疑。猜疑之下,这两家就会被我们牵着鼻子走。”池昂习惯性的甩了甩,发现折扇不在,苦笑续道:“看来想要行刺天南家那几人,还有很长一段的路要走。”
池昂突然皱起了眉头:“不过有一个变故。明动真在天南家。”顿了顿,又舒展眉头:“不过呢,那小子这么能跑,想必不会轻易就落在天南家手里。”
话虽此说,池玄夕眼里仍泛起了担忧。
池昂徐徐而问:“星主,我有一事不明。你怎知我们不会被杀。”
“日后你便知道了。”池玄夕怔怔看着手里的九彩之光,师傅怎知天南家的人不会在天南家杀人呢?
池昂平静的看向天南家方向:“这时池毕他们该动手了。我们也该继续找端木家紫烟阁的晦气了。初时为敌,后为伴,眼下又是敌人。饶是泥人也会被这三分火气烧的七窍生烟。他们怎会再管天南家里的钟元呢?”
明动不好捉,但钟元就不一样了。
四人先后掠去,天南外也不平静。
身负柳叶刀的汉子在临近祠堂时,突然转向,信步一跃便至还没决定接下来干什么的明动四人面前。
他沉默不语的探出双手分别去摘明动和古柔的面纱。
最初刀吟时,他已将此地整个天南家的人看了遍,似乎只有这两位蒙着面纱的人不清楚,会不会是明动呢?
手过无息,面纱如叶被信手摘下。
明动和古柔连反应都不及,就觉浑身上下犹如被千刀万剐。
那天南杏只觉一震风过,再定睛时只见明动和古柔被拎着,再看拎他们的人,天南杏猛退半步。
她想出声,却见那双阴沉的眼睛,吓得舌头打转。而再看明动和古柔似乎因疼痛陷入了昏迷。
此时天南杏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万般滋味在喉咙酝酿发酵,吐出来也咽不下去。
而那一声似警告的刀吟将这些滋味彻底嵌在轰隆,天南杏觉得气滞,眼眸的景致快速被黑幕取代。若非天南垣及时传来一抹元气,微微化开汉子留下的刀气,她定是当场昏厥。
汉子轻笑,如柳絮一般消失在两人面前。
不苟言笑的人笑了,连憨厚的天南垣都能明白其间的意思。朝下意识探手看着要追去的天南杏微微摇头。
汉子转向,天南烟轻轻皱眉。这时蹿来位仪表堂堂的年轻人低语了几句。
天南烟轻淡的神色有了一丝变化,吩咐几句后,如烟一般朝后山掠去。
年轻也未停歇,脚下刀气翻滚。在这里,动用修为想必是有要事。很快年轻人来到了怔怔发呆的天南杏两人跟前,也未寒暄,直接正色道:“师妹,师弟,明动出现在后山,家主让你们去确认一下。随我来。”
明动不是刚刚才被孤叔叔带走吗?怎又出现在后山,一下子她的脑子没转过来,加之气上气下,再也撑不住昏迷在天南垣怀里。
年轻人怔道:“师弟,师妹这是怎么了?莫非听到明动的消息,喜极而晕了?也难怪,追了接近半月,终于要见到了,换作师兄我也一样。 ”顿了顿:“事不宜迟,我们先带师妹过去。”
天南垣不知如何解释,此时他更是迷糊,原来这一天与自己相谈甚欢竟是明动,而且看样子师妹早知道了这事。
他本憨厚不会多想,师妹不说的事儿,他也不会说,便闷着头随年轻人离开。
偏僻的笑道上,两位身着军服的女子步履匆匆。一位手端圆形沙盘,其内泾渭分明的排布这九种颜色的泥土。
若细细看之,此土非彼土,而由元气所化。
空中点点元气落在沙盘中,九色泥土有了微乎其微的变化,而这等变化只有这女子看得出来。
“她在天南家有过出手,应是进了天南家。”沙盘女子抬头望向那茂密的树林。
另一位轻举奇怪白色大伞的女子,目露思索:“那我们就进天南家继续查探。”
“好。”两人没有犹豫,快速没入树林。
从远方看,不见伞影,也不见人影,更不见元气波动,仿佛两人不在这世间。
伶倌闲庭信步,细量着因大火景致不在的周遭。青里青暗暗称奇,天南家的人有看到她的,却出奇没有阻拦。
远方走来一位脸色苍白,步履漂浮的男子。
两人同时停步,青里瞥过头去,不想多看这叫天南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