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边的平心静气截然不同,明动与女子皆打出火气。前者不用说,后者则容不了一个世间人在族地肆无忌惮。
此时秀刀已被明动插在一座海岛之上,没有元力根本破不开女子的防御。蛮荒拳在眼下并不适用,便掌风如雷,推山倒海,所过之处惊涛骇浪。如是拼元力,他完全不是女子的对手,只能凭借意体双修游斗。
这时他窜入黑海,有长百尺的大鱼阻拦,却瞬间将黑海染红。一入便是千里之下,海水的压力没让他的动作有任何滞缓,而女子端是了得,凭借元力硬生生挤开海水,如影随形的朝明动脑袋拍去。
明动闷声一声,举手相迎,强烈的余劲引起了海啸,浪之高足以淹没海岛上足有千尺的高峰。
明动宛如游鱼借力向下退去,这一退便直接落在海底,柔软的海沙不足以承载他微微弯曲的脚力,一让在让。
直到踩到坚硬的石头,明动才猛然跃起,海沙乱眼,却只乱普通人的眼。女子宛如一道尖锐的风穿过海沙,又是硬碰硬的对掌。
明动挡不住女子剑刃般的元力,手臂弯曲,有骨断的声音却在深邃的汗水中转瞬消失。明动不想退,生气呼啸,断骨重接,他猛然抖臂,自身的力道穿过元力,直击女子掌心。女子眼里的冷萌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她轻轻抿嘴,往下一压。
两声骨碎,一声清晰来自明动,一声微弱来自女子。
因明动之前借海底的力,那海底的石头碎裂,海水疯狂向其涌去,便形成一嘶厉的漩涡。一人,一兽纹丝不动,仿佛不把对方手臂就此毁了,誓不罢休。
而终究是明动不敌,往下退了半分。而这一退,那漩涡似乎找到千载难逢的机会,狂啸这将一人一兽拖入裂缝之中,似要裂缝,用大地的坚硬夹死他们。
但他们身子何其了得,碎石不断加入越来越大的漩涡。
明动退了那半分后,再次挺身,生死二气在掌间凝聚,元气和元力交织形成一个坠子,朝女子手心钻去。
女子元力依旧凌厉,宛如刻刀瞬间将坠子雕刻得瘦骨嶙峋,她再轻轻一捏便把明动的攻势外界。并且元力不减,侵入明动体内。
然而明动的生死二气已今非昔比,近乎粘稠的死气直接附着女子的元力上,而生气则去神庭穴搬救兵,不动还好,这一曲便引起了那蠢蠢欲动杀气的凶性。此时的生气不再纯粹的青色,有了一丝血红。
而生气游走全身,自是将杀气也带入全身。
至于杀气是什么,从来没有明确的定义,可以把他当作炼体者的丹田气,也可以将他看做特殊的元气或意魂。
但就此而断,杀气的的确确存在。
一缕有一缕的红色爬上了明动的皮肤,比之从上方飘下来鱼血更甚。就在他眼里涌现疯狂,心里别无其想时,一朵花和一片雪从心脉飘出。登时明动的皮肤在艳红,血红,雪白三色转换。
三种别人的力量在他体内开始暗斗。
最恨的是杀气,离最后一步,仅差了一片雪,和一片花,但往往最后一步才是不可逾越的大山。
但如果,此时明动失去神志,二气没了束缚朝心脉攻去,那雪和花该管那一边呢?
明动的双眸恢复清明,但杀气并未褪去,离彻底舞出狂曲仅差雪和如芒,如针刺得女子留下血泪,她的双眸渐渐有些出神,也因此她落下的那一掌慢了,慢到明动恰好能用两败俱伤的打法,他在坚硬的石头中扭转身躯,巧妙一避,同时朝女子的肩甲拍出一掌。
“砰砰”两声。
明动和女子各退百丈,嵌入海底的岩石中。明动动了动大腿,惊叹女子身子端是强横,比他强横。
女子扭了扭肩膀,默念世间人怎如此难伤。
一人,一兽同时看去,同时再动。
海边,男子看着时而旋转,时而浮沉的骇浪,仿佛看到了明动和女子打破海底的场景,啧啧称奇:“能与白二硬斗,还旗鼓相当,在荒漠也找不出几位,与你们一起的年轻人的确了得。”顿了顿:“我叫他年轻人不为过吧。”
“不为过。”古柔轻声回道:“他出世不过三年。”
男子长大了嘴巴:“阁下,是想告诉我今日不把他留在白鹰族地,日后只会后患无穷。”
古柔浅笑摇头:“我没必要如此做。只是纯粹夸赞而已。”
男子打了个哈哈:“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再次望向海面:“他少了一只手臂,的确不会输。但是呢,我也觉得白二不会输。旗鼓相当该怎么办呢?”
“抢。”古柔眯眼。
“这话倒不像是从阁下口中说话。”男子不以为然的摆摆手。
古柔道:“混迹久了,就耳濡目染。而且抢字十分适合在荒漠说。”
“合理。”男子咋舌,而更令他咋舌的是,两道身影冲出海面,直冲霄汉。
“是要当天人吗?”男子嘀咕一句后,笑道:“在空中,他不会是白二的对手。”
“不见得。”古柔默默念了一句。
明动之所以不选择在海里继续交手,是因为他的双腿连站稳都欠逢。他踏着神行穿过云海,没入苍穹直到看见一层汹汹燃烧的火焰才止身。
“这便是天火吗?”明动咧嘴直接抓了去,火焰登时将大手烧得滋滋作响,他没有表情,不是不怕疼,而是手臂已经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