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倌担心明动再次毒发,却见后者除了目光呆滞便无异样,不由松口气,看来明动压制毒是潜意识的,兴许与天启丹有关,并非像他说的那样宁死不从。
闹了这出,伶倌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性子。中年见其不耐烦,微微一叹,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径直走道明动身旁,当着楼石的面继续方才的问题。
楼石不再紧张,安静看着对答如流,没有任何差异的师傅。
中年人见差不多了,才叫伶倌出门,一炷香后。只见伶倌,不见中年人入门,给明动服下一颗滴溜溜的药丸,便带着明动和楼石离开大坑。
此次没有任何耽搁,一路急行,接近傍晚时来到荒漠中央东方的营地外。落定后,伶倌让明动和楼石保持安静,她则目不转睛的看着营地,准备在子时偷袭。
明动和楼石分的很开,这是伶倌担心楼石趁她不注意,用剑气解了明动的红尘,她认为剑气能办到。
在平静中最难过,最紧张的莫属于小圆,她被明动交代了一些事情要告知楼石,但路上伶倌盯得很紧,她毫无机会,而且声音该怎么掩饰也成问题。
楼石没有生气,她无法与他心贴心交流。她很急,两只细小的眼睛在挂坠上滴溜溜直转,如果明动再次装作中毒,就可以制造机会。
可惜明动被喂食了一颗不知药性的丹药,贸然装中毒,会露出破绽。
小圆有些自责,平日里明动时不时出鬼点子,自己怎么就不好好学了,她看着时不时侧头的伶倌,颇觉书到用时方恨少。
就在她唉声叹气时,忽然卷起冷冽的大风。她灵机一动,趁伶倌没看过来,以迅雷之势化作头巾包裹住楼石的脑袋以及耳朵。
楼石觉得有些痒,便顺手摸去,见是师姑便停下手来,同时耳旁传来微弱的声音:“剧烈咳嗽两声。”
声音被风声压下,伶倌没有听到,只是到了点儿,她便朝明动和楼石瞧去,当见楼石多了头巾微微一笑,她只当是楼石的癖好,并未多问。
小圆不由暗舒浊气,幸好是伶倌,换作其他机警之辈,不说刨根问底,随意一问,以师侄的脑袋一时间转不过弯来,支支吾吾肯定会惹起猜疑。
楼石闻言后,不假思索猛烈咳嗽,声音之响,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小圆趁此道:“师侄,你找个理由离开,我有话说。”同样声音很小,被咳嗽声掩盖,但因为她贴着楼石的耳朵,后者听得很清楚。
在小圆声起的同时,伶倌蹙眉看去,似笑非笑:“怎么,不想让明公子活命了吗?”
楼石心神在师姑的话上,根本没听伶倌说的什么,便表示听到了师姑的话,下意识连连点头,这惹得伶倌瞪直了明亮的双眼,一时间疑惑不止。
待声落,楼石涨红了脸,半晌憋出一句:“俺内急。”见伶倌没有开口,他认为是一句话底气不足,便打了个冷颤。
伶倌懂了,却觉十分好笑,修者居然还会内急,但想到楼石有一说一不加掩饰的性子,便点头:“这事你直接说,不用咳嗽引起我注意。”她没多想,之前的疑惑也在此话后烟消云散。
“俺可以去了吗?”楼石小心翼翼道。
伶倌莞尔:“最好远点。”顿了顿:“对了,明公子还在哩,别一去不复返。”此节骨眼可不能放楼兄这上等打手离开。
其他时间倒无所谓。
楼石如释重负,拔腿就走。
“别用修为,小跑即可。”伶倌望着楼石的背影轻呼嘱托。之所以回山峰用了三日,便是着手准备今夜之事,可不能任何差池。
很多事都极有意义。
楼石足足跑了一里才停身,这个距离修意者不用元气肯定听不到,而那妖女再怎么小心,也不会去窥探俺小解吧。
小圆等了片刻,见无元气扫来,才郑重其事道:“明动让你把计划提前,让伶倌那妖女把千虫族尊者叫来。”
楼石默默听着,这些事师傅早有交代,只是时间有前后之分罢了,他不需多想,只需照着师傅的话做即可。
小圆道:“明动说不久后要与端木家交手,我想应该就是今夜,不然不会千里迢迢来到此地。与端木家交手很可能露出破绽,一旦露出破绽,前面做的便白费了,所以尽快。”
什么破绽,她仅是猜测与青灯有关,细节太少,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向楼石解释。
而楼石无需解释,听完师姑几句吩咐后,才提起裤袋折回。
兴许真的小解一身轻,他跑的非常快。
伶倌瞧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楼石,嗤笑道:“我又不会吃了明公子,你那么着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