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避免尴尬,便急忙起身准备收拾桌子。
年轻人心想端木彤万一真嫁给了叶无双,也算自己的长辈了,便心安理得了,只是比较僵硬的补了一句:“叶无双确实没死,但现在也没活着。”
端木彤那还听得进去,恨不得早点离去。
年轻人颇为无奈,也放弃了再说说叶无双下落的想法。
随后端木彤刷碗。
年轻人走到了庭院,静静听了会儿端木彤那偶尔传来的哭声与笑声,有些放松,也多了一些喘不过气的压力。
如此他便怔怔坐在庭院的地上发呆。
来端木家一直没提,并非不重要,而是特别重要,因为可以做很多在外面不敢做的事。
其最主要的理由,端木家自称恶鬼的后人,而恶鬼与死气有关,而且端木家曾经有过天启丹。
如此端木家就比外面多了生死二气。
而年轻人要的就是这二气,尽管他体内的二气已达到饱满的状态,自身已不需要二气,但用来修炼意运确实绝佳的选择,因为他可以更从容的破开那方世界。
渐渐年轻人调整好心境便开始进入坐定状态。
胸口位置的空气慢慢从平静到起了涟漪。
有冻骨的冰霜掺杂其中,更有艳丽炽热的花红流淌,两者之下是若隐若现的金光。
自从收了风沙不留痕内雪影的气机后,雪和花已经不需要杀气也能彻底压制住金光,且还有剩余。
而年轻人就控制这些剩余游走于经脉之中。
经脉开始结霜,却又像刹那芳华般凝成花。
花开花落,带走了世间,也带走了经脉内暗藏的金色。
年轻人享受着这洗涤带来的舒坦,他感觉到自己经脉越发的灵动,因为他已是半个先天之灵,经脉就足以代表他的一切。
所以他亦感觉到整个身子的逐渐的轻盈。
缥缈如风,却又充斥着浑厚的力量。
渐渐的元力自丹田处开始流转,比之前洒脱,也比之前凝练,仿佛失去了束缚,便浑天成。
假若元力能瞬间灌满经脉,且不会消退,便是所谓的天全之境,也意味着他无需在气运丹田,就随时随刻都能用元力。
这一天对现在的年轻人来说尚远,但总有路。
如他对池兰宇说的,他现在要的不是顿悟,而是日积月累的修炼。
因为在陌影岛,他顿悟的已足够多。
端木彤已站立了良久,直到年轻人自个儿漂浮之前,她都看不到任何东西。
而她看到年轻人周遭没有任何元气的漂浮,她便知道年轻人是万生境的炼体者了。
当元力可以生生不息,但炼体者不再缺元力,不再因为元力的匮乏而担忧时,便是所谓的万生。
这个境界的炼体者不多。
年轻人是其中一个。
端木彤没由来的欣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是欣慰,而不是自豪。兴许她觉得那年轻人太苦,太累。
闲来无事,她便端了跟板凳坐在庭院,颇有长辈督促小辈练功的意思。
但时至今日,全无督促之说。
别院安谧,心却难停。
另一边。
池兰宇等来了带着血腥味的男人。
“看来端木家要换家主了。”池兰宇捂起了鼻子。
“早就该换了,作为五家之一的端木家毫无作为,这世间就毫无乐趣。”男人谎话连篇。
池兰宇自然要拆穿:“你现在可没多心思管世间有没有趣。说吧,受何人之托,可以让你杀了与你毫无相关的人。”
“受何人之托?”男人反笑:“现在有谁还能使唤得动我。”
“确实你已经过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阶段。不过并不意味着你能拒绝一切。”池兰宇:“有时候欲盖弥彰反而适得其反。”
“你那么能推测,就自己琢磨呗。”男人给了个建议,让池兰宇不要追问。
池兰宇耸肩:“随口一问而已。又不是真想从你这里得到答案。”
“你已经知道答案?”男人好奇。
“**不离十。”池兰宇笑道:“自玉公子和古羽前辈死后,一些人开始不问世事。我便慢慢成了那个世间知道事情最多的人。”
“那只能说后继无人。”男人讽刺。
“收集情报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并不能一蹴而就。诚然后面的人离前面的人有些远,但不能说后继无人。”池兰宇撇嘴:“而且还可能青出与蓝胜于蓝。”
“少给脸上贴金了。”男人兴致淡淡:“另一个人呢?”
“上签还是明动?”池兰宇算是反问。
男人识趣不接话。
“端木家是块宝地。来了就不想走。反正上签心心念端木家自创的功法,明动也有事,不如就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池兰宇提议。
“我要考虑考虑,该不该答应。”男人玩味一笑。
池兰宇平静道:“你没有考虑的机会。明动说了他要修炼,所以我怎么也得给明动一个机会。他太年轻,少了些时间,就得等等。”
“可是我不敢给他时间。”男人叹了口气,顿了顿似乎想明白了一件事:“尤其是在端木家。”
池兰宇咧嘴:“他是不是从没跟你讲起过要来端木家?”
“是。”男人坦言:“我想他应该是在等你,或者等与你一样的人,他才敢来端木家。那小子真的太滑头了,指不定端木家过后又被他钻了空子。”
“你也不一样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吗?”池兰宇在劝说,他真不想动手。
男人摇头:“可是我已经办完了,而那小子可能才刚刚开始办。”
池兰宇无言,准备动手了。
男人顿了下,侧目道:“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若回答的好,我就不大动干戈。”
“你说。”池兰宇松了口气。
“你为何一直照顾那小子?”男人沉吟:“少来性情相投那句话,反正我看不出来你和那小子怎么个性情相投。反而那小子倒与我很像。”
池兰宇再次松了口气:“因为天南意前辈,因为雪中花前辈,因为玉如意公子,也因为已逝很久的花姐。”
“他们?”男人皱眉。
“我所向往的便是他们。而我一辈子也无法成为他们。”池兰宇道:“明动作为他们唯一的后人,我理应照顾。”
男人恍然:“理应如此。”
“确实如此。”池兰宇附和。
“可一直不做事,未免太无聊。”男人轻坦:“你给我找个事做吧。”
池兰宇道:“若你想了解事,我们可以促膝长谈。若你想求教功法,我不会有任何吝啬。但只能二选一,毕竟我并没有去打扰上签。”
“我活了这么久也见了很多事,便不促膝长谈了。也恰好,我比较在意你是怎么个能看穿世间一切功法。”男人拿出了匕首。
“那就请。”池兰宇亦摆开了架势。
说打便打,从不含糊。
端木彤感觉到那边的元气波动,有些担忧。但她更担忧的是这边。
这边那年轻人突然化成一团白云,而且以白云为中心四周的元气开始涣散,她不知道年轻人是在修炼,却当年轻人是修炼走火入魔了。
毕竟之前还在炼体,可为何突然又与元气搭上关系了。
尽管她知道年轻人是意体双休,但她认为两者的转换应该遵循一个常理,而不是这样说变就变,最后修炼导致的不是元气涣散,而是雀跃欢呼。
故她认为年轻人的兆头不太妙。但她又无能无力,只能干着急。
而此时年轻人已神游天际,进入了他心心念已久的那方世界。
生死缠绕的藤蔓依旧连接着天地,生生不息永不停止。
而年轻人这次的到来,不像是第一次借天启花叶那样很是虚淡。
这次他是实打实的人,活生生出现在这里。
他曾去拜访墨烟紫,便是询问如何不借天启花之力打开这方世界。墨烟紫的回答很复杂,但具体的修炼过程却十分简洁。
首先得勘破一方世界,如此方能了解世界到底为什么东西。
其次找到先去那方世界的路,所谓的路即是指两方世界共有的东西。
最后在寻着那路一直前行即可。
而关于首先,年轻人去了风沙不留痕,用墨烟紫的话来说,风沙不留痕差不多可以算一方世界,只要能毁了风沙不留痕就等于勘破了一方世界。
这是年轻人占得的第一个便宜,因为风沙不留痕还未彻底隐藏起来,所以他省去了寻找的过程。
而破世界已经发生,尽管假借了大富的手,但年轻人已窥探玄妙。
之后便是找那路,年轻人就占了第二个便宜,他体内有生气和死气,便是通往那方世界的路。
而这个他在风沙不留痕就做了,尽管是惊鸿一瞥,但已开了好头。
最后就是破那方世界,年轻人占了第三个便宜,即是充斥着浓郁生死二气的端木家,年轻人便借助端木家的二气当了急先锋。
尽管他在外面也能破路,但动静太大,容易被陌影窥探,也容易被陌影搅和,便不如能够水到渠成的端木家。
若非池兰宇的到来,这事可能得拖很久。
此时,年轻人走到了那七彩人儿前。
那些身着红,紫,黑,橙的人儿不自觉走到了年轻人身后,显然要跟年轻人一伙了。
而剩下的绿,蓝,青,三色的人儿只是犹豫看着年轻人,却并非是冷漠。
人有七情,只是浓厚而已。
年轻人已体会过恐,惊,忧,便能与剩下的三色人儿说上花,只是不强烈而已。
不过年轻人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
剩下的三色人儿,渐渐开始朝年轻人走去。
情是玄乎的东西,各立一方不太可能,相互融洽也不太可能,那便是相互暧昧吧,比如恐到一定程度,可能就成了怒。就像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三色人儿走的不快,但也离得不远,就像水总会汇聚到江河一样,路途虽坎坷,但终有头。
如此年轻人的身后便多了不同颜色。
什么时候三色人儿都能靠拢呢,年轻人心里没有答案。
而此时他要的另一个答案来了,于是他退出了这方世界。
端木彤看到白云凝聚成年轻人的模样如释重负。但她又看到一位携着剑的年轻男子落到年轻人身旁,便又担忧起来。
因为那拿着剑的年轻男子很厉害,曾一人便走进了青云。
对了,那年轻男子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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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