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彤被年轻人一惊一乍吓了跳,筷子上滑溜的羊肉险些滑入铜锅,待小心将羊肉方入碗中,才没好气回道:“什么事?”
年轻人用牙齿轻轻咬着筷子:“你与妙姐跟端木凤熟吗?”
“怎么问起此事来了。”端木彤本以为是大事,便更没好气:“熟,比这羊肉还熟。”
“是不是不太恰当了。”年轻人小声提醒。
端木彤噗嗤一笑:“是不太恰当。对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彤姐你就正经回答就好。”年轻人含糊道。
“很熟。”端木彤用筷子抵着纯白的牙齿,仔细的想了一会儿续道:“凤姑姑跟妙姐姐在端木家都属于外嫁。外嫁在端木家并不常见,所以两人的关系很好,在很早凤姑姑还没外嫁时,姐姐可经常去找姑姑说话哩。”
见端木彤有止不住的趋势,年轻人赶忙打断:“嫁给谁了?”
端木彤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明知故问。”
年轻人嘿嘿一笑:“我只是听说了前半截,可没看到后半截,所以不是很清楚。”
“你不知道?”端木彤显然不信。
年轻人无奈:“可是嫁给了曾经的军府大将冷无敌。”
“是。”端木彤瞪眼:“但你别说军府大将了,现在冷无敌可是青云的掌门。”
“呼,我清楚了。”年轻人重新动起了筷子。
“你还没回答为什么要问凤姑姑呢?”端木彤不依了。
年轻人嗦着肉片含糊道:“有些事比你想的简单。”
“嗯?”端木彤挑眉。
“这样,待会吃完了,你去青云走一遭,最好去了就别回来了。”年轻人抬眼,便看不到筷子上滚烫的肉,便被烫得直咧嘴。
“吃吧,别瞎想了,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些简单的事。”年轻人提起了落筷的速度。
端木彤笑骂:“又没人跟你抢,急什么?”而她在看年轻人,后者已是一副万事不如饭事重要的模样。
别院外。上签蹲在一颗高树之上。
冬至有雪落他身,便让不知道蹲了多久的他成了雪人。
无声亦无息,只有还露在外面的两个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有说有笑的年轻人和端木彤。
今日是个好机会,因为这是年轻人和端木彤半年内的第二次会面,年轻人肯定会放松警惕。
因为任谁都下意识忽略就在身边的那个人。
但要如何引开年轻人的防范是个问题。
好在他已经深思熟虑了很久,便找到了办法。
现在只需等,无需艳羡万家灯火的吵闹,因为事成之后,他也可以小酌两杯。霜寒之后再以酒暖身,也算对得起今个儿的日子。
倒影无双便在当下不值一提。
呼吸渐凝,别院内的烫快见底。
年轻人起身咧嘴:“彤姐,多谢款待了。”
上签眼神渐无光,只有无关才能骗过年轻人的洞悉。
端木彤示意年轻人别碍手碍脚打扰她收拾。
年轻人吆喝一声“得命。”便信步走出了大堂。
起脚的瞬间,即是机会的降临。
上签动身,那雪人的壳子仍在,他就那么从里面钻了出来,不带一丝飞雪,更不带一丝寒风。
年轻人侧目冷笑:“算你识相,知道等我吃完在动手。”他舞手起起雷,声势轰然压下风雪。
这只是虚招,上签肯定的判断,便没有理会的跃身。
寒光乍先,顺雪而行。
“这招我好像见过。”年轻人蓦然抓向后背,然而手中并未意料**现匕首,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端木彤已听得声势,见外气机骤乱,不高兴却也只能警惕。
在别人刚吃完饭就动手,实属不道德,但确实是个好机会,端木彤没有去评断的资格。
寒光叨耳,年轻人耳膜有些刺痛,原来是在攻六识中的耳识,主意打得不错。他心赞上签之后,踏出风旅。
风雪是那般的轻盈,却不及年轻人的万分之一。
在端木彤眼里年轻人消失了,但她有只觉年轻人仍在原地。不说其他的缘由,年轻人绝不对让门户大开。
匕首在起舞,舞姿曼妙,以飞雪为影,竟舞自成曲。
端木彤只觉好听,却不知这是上签对年轻人耳识的攻势之一。
年轻人悠然一叹,滚滚长音弥漫别院。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匕首开始颤栗。
上签捏住匕首的虎口考试破碎。
果然了得,上签赞叹。一只手不够用,那便用两只手,他双手握住匕首,便把匕首用成了刀,直呼呼朝年轻人面门划去。
“有几道攻势呢?”年轻人开始初推测:“应该有九道。”
得到答案,他便开始对着空气连点九下,不留残影,微剩芳华。
上签感受到了年轻人的速度,而他又早料到了年轻人会用速度,所以他的动作并未停止。
匕首仍是匕首,不见其长也不见其短。但落在年轻人眼里却成了一把两头刀,各自飞舞旋转,犹如风车一般。
如此年轻人的九连点则与风车撞了个满怀。
年轻人的九点力不尽相同是为了破上签的九刺,然而上签用九刺,如此各不相同的力反倒被借了去。
不同的力点在双头刀上,使得起速度忽快忽慢。
饶是年轻人也感觉这忽快忽慢下竟有了别样的旋律,看来仍是攻儿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