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皇后回京城的事不算一件大事,又算一件大事。
不算大事是因为她这皇后只是先帝的皇后,论理,一个皇帝驾崩,妻子正经该荣升为太后的。
可是皇帝死了,皇帝的弟弟继位,太后还是原来的太后,皇后却不能是原来的皇后了。
李先成跟许言嘉是骑马来去的,皇后的侍卫却是步行,这么多人也的确不好在京中纵马,所以,是有个时间差的。
他们俩跑到皇后的宅子的时候,皇后还不晓得明鸾头发的事。
言嘉在门口解了兵器,走了两步,却突然迟疑。
李先成:“怎么了?”
言嘉:“王爷吐血,我们俩的表情得……”
李先成:我能忍,不会笑。
言嘉:“得悲伤一点吧?”
李先成:“哦,的确应该如此。”
他深吸一口气。
言嘉:“所以你能不要笑了吗?”
李先成伸手抹了一把脸,深沉地说:“你来得晚,还不懂王爷的‘好’。”
言嘉:“不,其实我已经懂得很多很多很多了。”
最后两个人只能互相拧了一把对方腋下的最嫩最软的那块肉,掐出眼泪来才算完。
静安皇后正在卸妆,她的心腹赵嬷嬷对她这一天的行为也有点迷惑了。
正试着道:“娘娘跟徐姑娘可真有缘。”
静安皇后就笑:“我是挺喜欢她的。”
赵嬷嬷不懂她的品味。
静安皇后:“你有话就问,我跟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赵嬷嬷只好捡了一个自己最疑惑不解的问题:“娘娘喜欢她什么?”
静安皇后脸上笑容更大了些:“你问我喜欢她什么?我想,大概是喜欢她身上的那种韧性吧。”
赵嬷嬷再次对皇后的品味产生了更多的疑惑,顺着她的话道:“任性么?奴婢觉得的确是够任性的。”
当着人家亲娘的面,就欺负人家儿子,不任性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今儿徐明鸾把茶杯重新递过去示意赵王再给她倒茶的时候,赵嬷嬷都想上前斥责她了。
静安皇后拿着朱钗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秒。
赵嬷嬷:“……”
赵嬷嬷终于在她那一脸的无语之中反应了过来,连忙道歉:“娘娘高见,是奴婢狭隘了。”
静安皇后把朱钗放回到首饰匣子里头,金玉相击叮咚脆响,十分好听。
她开口:“一个人,无论男女,若是认了命,服了软,就再立不起来了,所以,我欣赏的是她身上那种不服输的韧性,无论被打击多少次,哪怕闹个天翻地覆,也不服,也充满了干劲的那种劲头。”
赵嬷嬷非常非常的汗颜:“奴婢就是个蠢货,让娘娘见笑了。”
静安皇后:“罢了,我们俩多少年了,一时听岔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