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西隐先生,其实他的学问扎实,但声名并不多么显眼,当然这跟他并不是个贪图名利的人也有关。
可有的人也是生平淡泊名利,但说一句话做一件事足够让后世称颂。
当世大儒中在祁山隐居的一位非常特殊,先帝在位的时候就十分崇敬他,曾经欲尊其为国师辅助太子,不过被那人拒绝了。
此人号辊琴先生,说起来还算是西隐先生的师兄,不过两个人入师门的时间不同,各自错开了,所以并无什么交集。
辊琴先生有一子得了眼疾,正好来京中寻医问药,拜访到了内阁朝臣安大人府上。
安大人从前跟随先帝,先帝去世追随今上,对待工作是兢兢业业,在朝中素有清正之名——但凡跟皇家有关的事情他都不沾。
安大人也是知道辊琴先生的师弟如今在赵王府上的,因此一等两个人叙完旧谊之后,他就提了一下西隐先生。
谁知辊琴先生叹了口气,脸色并不好看地说道:“我之前早就听说了,本想着通过他的关系也好走走赵王的路子去找几个妙手御医看看,谁知使人捎了信去,回来才知道原来赵王封辽王后,他就跟人结伴搭伙,先提前动身往辽东去了……”
西隐先生不过是位教书的,安大人对他也只是一知半解,平常并不关注,一听这个自然跟着不胜唏嘘:“没想到这么不凑巧。”
又安慰辊琴先生道:“不过您也别担心,我进宫拜见皇上,说明情况之后,定然能请了御医过来给令郎看过。”
辊琴先生再三谢过了安大人:“本来想厚着脸皮去找赵王爷通融的,可一进京就听说赵王桀骜,老朽隐世已久,着实不敢太过惊动贵人。”
安大人自然连连应承下来:“我虽然本事不济,好歹在朝堂上站了这些年了,自认还有几分薄面,您尽管在这里住下,听我的消息。”
一面这样说,一面也着人将京中有名望的大夫都请了来给那孩子会诊。
安大人是知道先帝有多么重视这位的,本来进宫之后还想跟皇上解释一下,谁知皇上竟也记得辊琴先生。
安大人连忙将辊琴先生到来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连赵王府里头的西隐先生也没有省略。
皇上点了点头道:“但愿京中的御医能给他孩子看好罢。”
说完就使人传了阮院正袁御医等人过来,着重叮嘱了几句,又对袁御医说:“对了,辽王下个月会动身,你去安大人府上看过那孩子,之后记得去辽王府里跟他那大夫见见面,看辽王的身体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事项没有,路上的药材也要多预备出一些来……”
连安大人都不得不赞叹今上对辽王那真是视如己出,不,是比对待自己亲生的儿子还好数倍啊。
这皇上吩咐下来的事情,跟安大人用自己的面子去请阮院正那可完全不一样,阮院正先看过,然后让给袁御医地方,两个人交流了一番,意见很统一。
“先用药三日,看后续效果,若效果明显,则继续用药,若不明显,则宜用金针。”
袁御医道:“若是论起金针拨障,辽王府的方大夫倒是极其厉害的。不过先用药试试吧。”
阮院正也同意他的看法。
辊琴先生对这两位态度和蔼专业极其强的御医都十分尊敬,亲自送到门外去。
安大人也只好陪着他去送客。
既然得了叮嘱,袁御医就顺路去了辽王府,还跟阮院正报备一声:“方大夫那里,下官先去跟他说说情况吧,看他对小公子的眼疾有没有什么高见。”
阮院正点了点头,上车自己先回去了。
袁御医进辽王府自然先要拜见辽王的,只是辽王正跟着静安皇后修行,不见外客,袁御医便跟石总管说那直接找方大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