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林运在,不过这人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眼的。
秋家虽不富有,但规矩挺多,一般在堂屋,就秋阿婆和秋阿公能坐,其余的都得站着,却为林运在秋阿公下首设了张座位。
大冬天,秋燕拿了个小扇子十分自豪地站在林运椅后,那秋大一家子都不知道在说什么讨好林运的话。
毕竟从名义上来讲,林运是大房的女婿,所以秋三的脸就有点臭,不过他一女两儿,岁数还小,那秋燕自小也是被惯得有一匹,看不出秋三受冷落,一心只想着与秋燕套近乎。
沈彦一进屋,就见林运的目光落在秋小蝉身上,秋小蝉不知道打着什么鬼主意,心思明显没在林运身上,欢喜地走上前冲秋阿婆、秋阿公一福道:“阿公阿婆,孙女儿看您们来了。”
秋阿婆哼了一声道:“你眼里还有我们这阿公阿婆呀。”
“阿婆,怎么会没有,孙女儿天天都记挂得狠,但阿婆您也知道,家里有个病爹,一大早就得出摊卖豆腐,给病爹抓药,给一家挣生活,否则一天下来,爹的花钱,一家的人用度,向谁要去,所以求阿婆阿公多怜惜怜惜。”
那秋大娘就皮笑肉不笑地道:“小蝉,整个镇都知道你最忙,你最可怜,你那男人娶进来是干嘛的,拿来看的吗?”
秋大娘一句话,把屋里的人都惹笑了,秋小蝉杏眼一瞪道:“大娘,此言差矣,夫君是入赘到我家,不是我娶进门的。”
“那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不过这种大道理,小蝉书念得少,也讲不出个道理,倒是姐夫是个书念得多的,道理比寻常人懂得都多,要不请姐夫帮小蝉给大娘说道说道,这入赘和娶有什么区别。”
秋小蝉只差一句没挑明:我为什么要招夫婿,不就是你大女婿造的孽吗?你秋大娘要挑屎堆,我也不好意思不臭臭你哈!
林运看向秋小蝉,那眼睛一下亮亮的,把一门心思想都在想给秋阿婆下套的秋小蝉闪了一下。
秋大娘却被秋小蝉的话气得脸更黑了,秋燕使劲地摇了几下扇子,只有秋三娘拿帕子掩着嘴,也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说话,总之秋燕在秋家的风头眼下有点太盛了,有人压压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了。
秋阿公不得不咳一声道:“小蝉打小喜欢胡闹,运哥儿,你别往心里去。”
秋小蝉见秋阿公护着,自然也不争执,让沈彦把背来的年礼放下来,拉过沈彦给一起给秋阿婆秋阿公行礼道:“孙女小蝉、孙女婿沈青给阿公阿爷拜个早年,祝阿公阿婆新春如意、年年安泰。”
林运见那秋小蝉拉过沈彦给秋阿婆秋阿公行礼的时候,动作如行云流水,十分默契,最最气的是两人居然还相视一笑过,恍然间竟像一对神仙眷侣,林运忽就觉得眼里跟硌了砂子一般。
行完礼,秋小蝉拉过沈彦,又施施然一福道:“小蝉和沈郎就不叨扰阿公阿婆了,告辞。”
走到屋外,沈彦十分知趣地把手收回来,秋小蝉“咦”了一声问:“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