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妈等人一见赶紧要行礼,沈彦摆摆手,不过他在秋小蝉这儿很少有这些大规矩,全妈是知道的,但这会儿却偏偏固执地行了个礼,还义正严辞地道:“主子,夫人娘家来了客人,又是未出阁的小姐,同桌而席,不合规矩。”
秋小蝉没想到全妈这么守规矩,要知道这小青巷一切都是沈彦的,有些吃惊,不过知道也全妈是为了讨好自己故意而为之的。
沈彦本来出身大家,家里的规矩多,自然点头道:“那就分席而食吧。”
全妈赶紧叫人抬了一扇小屏风,将膳房分成两间,一边摆了一张桌。
全妈将沈彦、秋小蝉和秋二娘请到正上方的席,将张桔请到屏风隔着的下端。
秋小蝉一看这样,那不是张桔挑礼,分明是故意无礼,秋二娘寻常都不跟闺女和女婿同席,就怕自己多嘴多舌,坏了闺女女婿的氛围,刚才还在生气,大过节的,沈彦和沈离都不在家,这会儿沈彦回来了,她更是知趣,赶紧把地方留给闺女女婿道:“蝉儿,娘还是和桔儿坐一起自在。”
秋小蝉挺想寒碜张桔一下,但知道这种事不能当着秋二娘的面来做,毕竟那是秋二娘认为的亲侄女,只道:“娘,还是我…”
“别,娘和桔儿在一起更亲热,酒吃得更在些。”秋二娘在这当口,哪会让闺女和女婿不在一起,赶紧站起来绕过屏风坐下席去了。
沈彦才在秋小蝉身边坐下来问:“娘子,为夫没回来晚吧?”
“没有,回来得正正好,我们正准备用膳呢。”
“那就开膳吧。秋岭和秋峰呢?”
“他们说寻常总在自家吃喝玩乐,今晚难得三儿的舅舅不在家,他们一定要去三儿家里混次吃喝。”秋小蝉摇摇头道,“全妈,还愣着干什么。”
其实就秋小蝉而言,如果不是家里有个张桔,依她的性子,也会带着秋二娘去王义家凑热闹,正因为有个张桔,让她不能去凑热闹,她挺郁闷的。
全妈立刻就吩咐小桃、小桔将那元宵端上来。
沈彦吃了一个元宵道:“娘子,你让全妈做的这种元宵特别香甜。”
“反正我吃不惯那种放肉馅的元宵,这种有花生、芝麻的最香,对了,对了,我还忘了可以加点桔子皮,那样更香甜。”
“加点桔子皮?”沈彦笑着摇摇头道,“也就你能想到这些精灵古怪的。”
张桔没想到不能和沈彦一席,十分失望,而且让她一个人坐下席,那心中是一肚子的怨气,但在于家也有这些规矩,豪门大家对于未出阁女子的名声看得极重,管得极严,虽然张桔不太清楚沈彦到底有没有于家那样的家势,但并不敢有异议,心里委屈之极,好在秋二娘挪到下席,她心里才舒服些,但还是恨恨的,听见秋小蝉说加桔子皮的时候,觉得秋小蝉是故意的,故意刺自己,说她是配料,但听见沈彦说加桔子皮的时候,却觉得沈彦说“桔”字的时候,口气特别温和、动听。
秋小蝉对于古代这种男女大防,并不是特别在意,她记忆中的年代,讲究的是男女平等,秋小蝉知道张桔那点小心思,但没想到张桔对沈彦还不是一般般的小心思,自打沈彦进来后,连举止都不正常,再不掩饰一下,怕连一心将张桔当成亲戚的秋二娘都快发现端倪了,所以还真得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