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第二日哭丧着脸来了,依着窗户又嗑上小瓜子的秋小蝉便问:“三儿,这又是怎么了?”
“本说好明日走的,眼下不成了。”
“路不通?”秋小蝉已然知道答案,但不好打击一个迫切想回家看娘的游子之心。
“可不是,”王义气恨道,“秋小蝉,我就不明白了,这路怎么总不通呀。”
“三儿,那深山老林是人迹罕至,这小镇子,是人烟稀少,如果不是因为要在山里修条路,这镇子就叫不毛之地,没人会来的,为什么没人会来,就因为没有路呀。”
“听我舅说这里还能见点绿,再往西北去个几十里就全是戈壁荒滩了。”
“就是,你想娘都想了快十年了,也不差这几日了。”
“但一想到马上就能见着她,那就各种不能忍。”
“得了,三儿,当年在小怀镇的时候,你和你娘隔三岔五就要闹得鸡飞狗跳的,眼下就是不见着想,见着了也许就没那么友爱了。”
“秋小蝉,那时候是我年青不懂事,好不好。”
“好,姐拭目以待看三儿如何变成孝敬父母的好青年。”
王义不满地撇撇嘴道:“你很不相信我的样子。”
“哎,远香近臭,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秋小蝉嗑完瓜子接过芸娘递过来的帕子擦擦手问,“那针尖如何?”
“挺好呀。”
“你又让他在打扫院子。”
“这里哪还有院子可打扫,连我舅的住处都没院子,我们都只能住大通铺。”
“也是,这么大点镇子,要供这么多人吃住,早就不堪重负了。”
“刚开始我们住的是30个人的大通铺,头对头地睡,还好,是老边大秦他们,大多数都认识,我跟小方哥头对头,亚丁跟针尖头对头,边子和狗狗头对头,老边给我们安排在紧里头,我睡那头还有个窗户,还好,味道没那么大,我还想跟小舟哥换换,想帮他分担一下,被我舅一脚给踢出来了。”
秋小蝉就乐了,王义哼了一声道:“所以我这舅肯定不是我娘的亲弟,这次,我回小怀镇,一定要让我娘讲出实情。”
秋小蝉点点头道:“这个事情很重要,你一定要弄清楚,知道是假舅,赶紧跟他恩断义绝,万一你再犯个错什么的,免得连累了你这个假舅。”
“秋小蝉,一点都不同情我的遭遇,必须决裂。”
“还好,你们几个睡觉还好,都能倒头就睡,否则那么多人一间屋,如何休息得好。”
“今早走了一些了,说是调到别处去当了,都是些小军官。”
“哦。”
“对了,小尘少呢,今儿怎么没见着,吃饭睡觉乖不乖?”
“边子和狗狗找到一窝雏鸟,几个娃在那边角落玩呢。”
“天呀,在这个人和牲口比砂子还多的地方,他们居然能找到鸟窝,最神奇的是鸟窝里还有雏鸟,最最神奇怪的是那窝雏鸟居然没被人摸了吃掉。”
“那证明大家粗茶淡饭还是吃得饱的,吃得饱,谁还有那闲心爬那么高抓雏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