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击的军兵有六个组,统一由杨哨长指挥,共有四十四名成年军人出击,然后才是少年队。剩下的两个组,以及鸟铳手们,由朱哨长统领,负责防守,火夫们也全都持械登墙。
过桥后,江北指挥着少年摆了个阵势:十八个人分成三组,构成左中右三路,每组四人持枪,两人持弓。每组使枪的四人居中,又分为两个小组,一名稍突前,一名稍后,互相配合,持弓的两人分在左右。
江北吹个口哨,枪尖一指,少年们齐齐低吼一声,枪放平,箭扣弦,维持着阵型,小步向前跑。
不过,前面总有一组军丁有意无意地挡着江北他们,左则左,右则右,不让他们冲到一线去,用意不问可知。
这却难不住江北,只听得几声喝令,戚云柏和陈怀信便各自领着本组,从两翼远远绕过去。前面那队人一愣,不由得分散了些,下意识地想拦住。江北又一声喝令,中路的几人立刻竖起枪,快跑着冲破了前队。那队长见得如此,徒唤奈何,只得随在江北队后接应,以将功补过。
土匪们已经陷入了慌乱,全无斗志,呼啦啦地向四下散去。大部分的人都想上马逃跑,可惜许多马匹都被惊走跑掉了。
矮墙外边的土匪听出里面的惨叫声都是自家弟兄的,知道情况不妙,丢下他们,自己先跑了。这些人上了马的人,尽管打着火把,月色又明,但慌张中依旧不辨道路,许多人跑到田里去了。
这一大片都是水田,虽然已经放了水,仍旧泥泞湿软,马蹄深深地陷下去。没收割的水稻,成了障碍,又挡住了田埂和水沟,一些连马带人绊倒了,几个倒霉的折断了脖子,当场咽了气,直到天亮后才被发现。
矮墙内抢到了马的,都想从缺口处出去,但由于扔掉了火把,眼睛一时又不能适应,结果惶急中竟然迷了路,来来回回地乱转悠。而韩家大院不是荒废已久的,外墙显然也不会处处有缺口事实上,这个缺口明显是新的,大概是韩家搬离的时候,为了运出大件的家什而打出的。
结果出口处阻塞住了,一时情急昏了头,彼此厮打起来,连大头目镇东洋来了,也不让开,甚至挥刀相向。厮杀短促而激烈,镇东洋几个果然技高一筹,突了出去,而不大的缺口却被人马尸体和一箱箱的财物给堵住了。血流满地,把翻倒散落在地的绸缎布匹都给浸透了,成了马匪们黄泉路上的卖命钱。
骑着马出不去的,一个个被成组的军兵们围住。他们挥着马刀,荡开刺来的枪头,但另外几个枪头又一起刺来,深深地扎入身躯,然后转动一下,拔了出来。枪头才拔出,他们就失去了浑身的力气,摇摇晃晃地摔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