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就是一场只有死亡才能结束的战斗,否则他们都无法向自己交代,向别人交代!
剑气纵横,百余人涅家的弟子每人都或多或少的修了蓝色心诀,紫色心诀,甚至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可能修炼了橙色心诀,不然也不可能在这个年纪达到这样的实力,毕竟,在大家族中,如果天资还不错又肯努力,肯拿命去拼的话,要拿到一两本橙色的心诀,斗战技还是有可能的!
此刻,众多涅家的精英弟子已经将王铭重重包围,每一道剑芒冲出都衍化出凌厉的杀机,上百人同时出手,这条古街除了漫天越下越大的雨水,纵横的剑气成了唯一的颜色,焚化一切,淹没了整条街道。
不,这么说也不对,在这片剑气纵横的杀伐声中,一个黑衣黑瞳的少年黑发乱舞的浮沉与这片剑气怒涛之中,看似飘零的落叶,一下就能斩灭,结果却是黑发少年挥手间撕裂一片剑芒,随着黑白大剑一闪而没,鲜血飞舞而起的瞬间一个鲜活的生命消逝在风雨中。
十步杀一人?不,七步,五步,三步甚至一步之间都可能有生命的烛火在不可抑制的逝去,血水顺着黑衣少年的俊秀脸额滑下,让他感觉到一丝酸涩感。
讨厌的雨水,混着血水浇落,打湿了他的眼睛,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他抬起了手。
离得较近的几个涅家顿时下意识的将剑气催的更盛,好似这样能让冰冷的感觉降低些许,不在那么压抑,好似被死神盯住了一般。
王铭只是擦了擦眼角的血水,不是他的,却让他很不舒服。
迎起头,王铭任雨水将自己的脸打湿,几息之后,他轻呼了一口气,睁开再次变得清爽的漆黑眸子,一步一步走向前,那里,还有更多人的即将流血。
血水流淌的街道,黑衣少年,一人,一剑对抗涅家百名精英弟子,血染长空,让得人分辨不出是在下雨,还是下血,此刻,街道已蒙上一层血色的雨帘,将消逝的生命覆盖,汇聚成了血色的溪流。
消息传出,顿时仿佛长了翅膀一般飞快传遍整个迪洛斯城,此刻不管是凡人也好,修士也罢,甚至那些刚巧路过的高手,强者都第一时间放下了手中的事,飞快赶向了事发地点。
紫色的发丝在冷风中飞舞,一袭紫衣玄袍加身的男子和身边一个看起来有些俏皮,有些任性的玄衣俏丽少女迈步走到街道附近后男子一抓少女的肩膀直接跃上了附近的一个高楼之上。
梵衣加身,一袭碧衣的倾城女子撑着雨伞飘逸的掠上紫衣玄袍男子两人所在的位置,显然,这里确实是一个观看这场厮杀的好地方。
同样想法的人并不少,一个俊朗无比的白衣年轻男子全身笼罩在淡淡的白色光晕中好似脱离的地心引力一般轻飘飘的飘上了玄袍男人三人所在的房顶。
白衣加身,绝丽如仙,一袭墨丝的女子带着惊讶不已的目光落到了四人所在的房顶。
这是一个美到极致的女子,一个实力极强的女子,她身体自然流露而出圣光完美的将所有雨水格挡在外,不但没有打湿她的俏脸,发丝,甚至,在她完美的控制下,她淡雅的裙摆竟是在凌厉的寒风中飘逸的淡淡摆动起来,白衣如雪,圣洁如仙……
她有些奇怪,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不过也对,连希尔法的王宫都敢闯,与百人一战倒也符合他的处事风格。
房顶上,五个身影,四个年轻一代的妖孽存在,他们来此并不是为了看戏,而是来看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能够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
已经变成哗啦啦砸落的大雨中,黑衣身影衣袍染血,黑色的头发也被血色覆盖,唯有他手中的剑依然凌厉得摄人心神,在他的身后,已经躺下五十六具尸体,没有达到二十五级的修士全部死亡。
死因唯一,颈脖一道红痕……
有的是被王铭手掌笔直割裂的,也有被一道寒芒划出的,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停留,第一道红痕出现后,下一道红痕接踵乍现,好似开了天眼,血色的天痕绽放出妖异无比的绚丽色彩……
轰隆隆……!
天空降下一道闪电,照亮了四方,照亮了这条街道,照亮了一张张极度害怕,仿佛见到了死神的脸,照亮了一张张惨白,木然,僵硬的脸,也照亮了场中一张张灰败将死,身体不断轻颤的脸。
冷,很冷,全身发冷,手指都变得僵硬无比,好似手中的长剑变得无比的沉重,绷紧的神经放松一丝都会落地一般。
他们不敢放松,长剑落地的瞬间,也就是他们生命烛火淹没在这雨帘中的一刻。
闪电同样照亮了一张平静无比的脸,他取出了一个葫芦酒壶,迎头喝了一口后,他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干净,平和,却没有温度。
在雷光最亮的一瞬间,他动了,黑白色的大剑似乎穿过了现实与虚幻的距离,它穿透了雨帘,一滴一滴雨水打落,却没有溅起一丝水花,黑色纯粹,黑色摄人心弦。
一丝红痕乍现,十四个摆出杀阵凝视以对的涅家精英弟子,十四个二十五级的精英弟子只觉颈脖一凉,便是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体开始流失,他们不甘,绝望,想努力将其抓住,却显得那样的徒劳,倒下的一瞬间,一朵血红的花瓣飞舞而起。
他们看清了,那是自己的血,原来从身体中流失的东西是……生命。
咚,咚,咚……
十四个二十五级的强者,平时仰视众人的夺造化天才弟子此刻命比草贱,随着整齐的声音,一行人的尸体砸落在水滩之中,溅起一片血色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