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伤痕累累的上半身向前探,宽阔饱满额头离李珉不过咫尺间距。
她嗓音柔美,吐字清晰,字字珠玑,轻叩我心。此时我并不知道,她其实是唱着陈家的儿歌,在给她自己打气、壮胆,当然也是想唤醒我残存的斗志。
可我的翅膀已经折断,太阳和光明离我已经很遥远,生命对我还没有海洛英、麻古有意义,这歌声让我觉得不可捉摸,遥不可及!
迷幻中的我眉间紧锁,面露疑惑,眯着一双狭长眼,观察着她。此刻虽然目不转睛,但神思恍忡的眼前都是她的幻影,端庄大气,柔情似水,俏眉轻蹙,竟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我曾经救过的那个李珉。
地下室里弥漫着药水味和我咳出黏痰的腐败腥臭味,挑拨她本就绷得紧紧的神经,她已经忍无可忍。
此时我不知死活,她的右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把玎玲可爱的黑色小“手枪”,它不能发射子弹,但高达八千伏的直流电压,可以瞬间将我打回十八层地狱!
可我竟然还敢色迷迷地笑,瞳孔松散,嘴角上翘,象一个白痴或智障男人,呵呵呵,嘿嘿嘿,孩童一般地傻乎乎自得其乐。潜意识里仿佛又在巡道房斗嘴,便故意想惹怒她!
这是挑衅,李珉忍无可忍!
她突然转身,端起旁边茶几上的白色搪瓷茶缸,哗啦啦泼洒到我身上。呜呀,从头到脚,连带木床上脏兮兮皱巴巴床单都被茶水浸湿,床头滴滴嗒嗒流着水。小说《基度山伯爵》的封面上也沾上了几团水珠。
这一刻我这才如梦初醒,抬头傻呆呆地看向已经端坐下的李珉,一付难以置信的神态。一抹脸低声吼叫,“臭娘们吃错药啦?看把床都弄湿,你发啥神经?”
我凸眼横眉,索命鬼一般凶神恶煞,只可惜吓不住李珉,此刻这娇女娇柔外皮下装载着一颗女金刚心,瞬间笑靥如花,变成不可捉摸的小狐狸。
她扬起玉雕般的下巴,抬起秀眸睨视着我,“石头,你难道不知道,只有懦弱的人,才会炫耀自己痛苦,并作为骄傲!”
“那你可以叫醒我啊,未必也需要如此暴戾!”
我依然怒道,将嘴唇上的几滴水珠吮进嘴里,气急败坏。
她丝毫也不退缩,脸上漾起冷笑,“呵呵,那抱歉了石头。你爽起来没完没了,乐在其中,姐没时间与你耗下去哦,只能用极端方式叫醒你。”
骞小兰怕我身上的伤受到感染,赶紧拿毛巾擦我身上的水。
但李珉抱着臂,却看着我话语冰冷,“整天跟在许雁腚后,哈巴狗一般,再和陈小春玩性爱表演让人埋了,现在又上瘾白粉了,港台黑社会十几年前的老剧本,陈词滥调,你的表演未免太俗套,你觉得有意思吗?”
“呵呵咋的了,见我没死你很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