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悄悄调侃的同时,另一边的胡局长左手指夹着烟,右手拿着黑手套背在背后,气势如虹,正在喋喋不休地介绍ZS集团的善举。
“李总啊,你来天都时间还短不知道,庄老板年轻有为,在敬老院认领赡养二十名孤寡老人。还开办了‘爱心’特殊儿童学校,让遗弃儿童、盲流失学儿童、残疾儿童能读上书,是我市商界第一大善人……”
庄西风优雅地打断胡学海,自谦地道,“胡局胡局,别把小弟我说得多么高尚好不好。小弟这点道行,说出都让李总笑话!”
李珉讪讪地陪着笑,象寒风中迎春花,迎风摇曳,“庄总确实是少年有为哦,胡局所言是实,令人敬佩啊!”
胡学海赶紧接着话头,兴奋地道,“可不是可不是。这不,刚从国外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就来主持今天这活动,展现我们天都商界的担当与风采……”
这本来是悼念革命功臣的哀悼活动,在高大魁伟的胡大人眼里却成了个秀场,是来展现天都商界担当与风采的。我和李秋月对视一眼,听得心里十分难受。
庄西风再度打断胡局长,“李总你不知道,让老人家安安静静地走多好,可政府不干,老人要活着一定不乐意。唉,我父母也是烈士,在大西北研究核武器牺牲的。我理解他们那一代人,他们是为信念,不是为了啥荣光。”
胡学海频频点头,“就是就是。”
李珉也奉承道,“庄总说得真好,那是一个奉献的伟大时代。”
庄西风又自嘲道,“不怕您笑话,小时候我缺少家庭教养,业是真的没少作啊。”说着,他不停地抬手与左右的要员们致意,又面带不屑向我呶了一下嘴。
“比如你身后的这位小助手,小时候有几次我差点把他打死。现在看他不长进我还总想揍他,他进入你公司之前,我还在巡道房教训过他一次!”
说这番话时,他居高临下,一付上位者、成功人士的口吻,从头至尾没有看我一眼。似乎我和李秋月两人,就象早晨寒冷的空气,或者是树上挂着的冰凌或雪花,压根就不存在一般。
众人都抿嘴谄媚地、奉承地轻笑,胡学海局长生性豪爽,顿时仰天哈哈大笑,中气十足的笑声震得树枝上的积雪和冰凌簌簌坠落,惊得天上飞鸟奔逃。李珉也露齿浅笑,风摇杨柳一般,倾国倾城。
庄西风虽也在笑,但目光是一如既往地悒郁,那文质彬彬的一派儒商气派,你从他身上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初中没读完,就开始混社会的黑道老大影子。没有哪个少*妇能受得了这个在男孩那悒郁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忧伤,让人心都碎了。她们一定会母爱大爆发,想搂到怀里安抚一番。
这可是参加一个革命老人的告别仪式,胡学海的放肆大笑非但没有引人侧目,相反,来参加仪式的各界要人,却都报以谄媚的笑,频频点头打招呼。
人怎么可以飘飘然至如此,这让我心里隐隐对这个高官产生深深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