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珉的窗上仍亮着灯光,轻推正屋门,果然未闩。我心里暗喜,掩上门进入上头房,屋内床头柜上台灯亮着,灯下还摊开一本笔记本。蓝色帐内,蓝色的锦被敞开,显然李珉也准备睡了,但被中无人。
轻推开储藏室的门,里面亮着灯,通向地下室的石门敞开着。
我轻轻走下去,推开大木门,里面隐隐烟雾笼罩,空调滋滋响着,温暖如春。李珉披着水红毛衣,里面穿着蓝色碎白花睡衣,脚上穿着毛拖,此时她没有作画或刺绣,右手里端着葡萄酒高脚杯,左手抱着胸,一个人静静倚坐在沙发上。
室内幽香缕缕,电视上重播着春节晚会,却处于静音状态。右侧墙边,画架上仍绷着长长的缎帛。她看着屏幕沉思,见我进来便拍拍身边的沙发。“来石头,来了就陪姐坐会。”
我脱下大衣摘去手套,放到沙发边的矮柜顶上便坐到她身边,先闭着眼长长地嗅了一口她肩膀和脖子的香气。李珉给了我一个爆栗,嘴里轻叱,“真猥琐,能不能陪我安静坐会?”
我坐直身子,抽出烟点上。地下室的换风系统被悄然改造过,加装了静音换风扇,空气很新鲜。看着她手里端着高脚杯,我问,“喝那么多,还能兑啊?”
她脸上现着疲惫,却莞尔一笑,“傻瓜,这是张婶配的醉酒汁,你尝尝。”
说着,提起旁边低柜上的圆口玻璃瓶也给我倒了一杯。看着象葡萄酒,色泽如石榴红,轻呷了一口,象醉梅汤,入口略甜略醉嗓眼余味绵绵。
“姐,你就一直在这坐着?”
“睡不着啊,每天都累散架。唉,这会心里踏实了许多。”
“是因为我来了么?”
“切,你很自豪吧?”
我暗乐,忽感好奇,“今天你差不多干了一瓶,你到底能喝多少?”
李珉摇了摇头,“有一回我和李秋月请省商检局的人吃饭,好虎架不住群狼,53度飞天牌茅台,我们两人每人差不多干了一瓶半。回来也没醉,但我们都抠着吐出来了。”
“今天也抠出来了吗?”我看她面不改色,确定她一定吐了。
“切!”李珉却摇了摇头,“喝酒看心情,有些酒不吐出恶心睡不着。今天是给你们庆功,我心里高兴,喝了一点不难受,吐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