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老项是伤心了,希玉也是。”
兰春英神情黯然地看着我,道,“别怪弟兄们。不是嫂子说你,公司和李老板、陈老板出事,我们受那么大罪,你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小嫂子的话字字如刀,让我心如刀绞,愧疚悔恨尴尬万。
只恨自己当时昏了头,可大错已成,悔恨又有何用。我又小心翼翼地问,“希玉现在也去南方了?”
兰春英说道,“小篮和希玉回老家琅琊铁撅山里躲了一段,隔一个月两口子也过去了。不去没法子啊,希玉头疼得很,当初外伤太重,沈医生匆匆忙忙没接好,这两人都腿都有点瘸,一瘸一拐的可怜人呢,不去治就两废人。”
“能治好么?这得遭多少罪啊……”
这消息让我焦心如焚,老子现在可正用人之时啊!
兰春英安慰我道,“石头你急也没用,老项有一个当年的手下在广东揭阳,这人曾是金三角有名的外伤专家,摸骨疗伤很了不得。唉,人遭点罪罢了,应该没问题。”
我一时尴尬无言。
兰春英又问道,“你在孤山没去公司和车行吧?”
“没有没有,就远远地瞅了一眼。”我知道她是在这里等我,便摇了摇头,道,“小亦婶子探监时告诉我,说肖乐嘱咐过,让我一出来就来找你。嫂子,我们这样畏首畏尾咋行哪?”
兰春英点点头道,“嗨说得也是啊,也别怪小肖他们谨慎,慢慢来别急。”
两个提着篮子的妇人走过来,与兰春英打着招呼。等妇人走过去了,兰春英又对我说道,“现在也就我能自由活动,小肖、周虎他们都让警察死盯着,除了小肖、全有,其余人都是外地来打工的,真的不敢出错呀!”
说着,她深深地叹息一声。
她的这声叹息,也让我心里一阵难过。
项东升原在金三角给大毒枭当保镖,是活在刀尖枪口下的人,生活态度便糜烂些,他手下的女人没被他上过的怕不多。三年前,项东升没有明确与兰春英的关系,尚春香找项东升骂过一次,刘希玉还和老项狠掐了一架。
从那开始,兰春英这个27岁的美丽少妇、母夜叉,说一不二,便再没有让老项碰过。可这回赵小篮陪着去,她并非道上人,与老项整天在一起,又如何能逃得了他的毒手!
汗水把衣裳紧紧地箍在身上,我身上醺人的汗臭味让兰春英微蹙眉头。
她象与娘家来看她的小弟唠家常,进村时不时笑呤呤地与在树荫下乘凉的村民打招呼,没有一丝劫后重生的仓皇感。
巷口传来吵嚷声和土狗呜呜咽咽的惨叫声,原来是一黄一白两只土狗正在连担。几个光着上身、赤着脚的小子身上油光锃亮,正吵吵嚷嚷地用木棍想抬开。
在孩子们的哄笑声中,两只土狗惨叫不绝,那团红白相间的肉被扯出老长,两条狗愣是生生地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