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躲避,公开买了两个大西瓜挂龙头上回了陈公馆。
推开门在室内支了车子,心里顿感忧虑。我李三石出了劳教所,在ZS集团背后这帮大人物眼里自然是大事,大港火车站被盯着一点不奇怪,我害怕他们将恶手伸向住在港内的两个妹妹和老坑道夫妇。
一头一脸汗都懒得洗,将西瓜放在大桌子上,便一把扯掉海魂衫,吊扇和灯也没开,一头攮到木板床上,象冤死鬼一样圆睁着眼,听凭蚊子叮咬,眼睛直直地盯着屋顶。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搞明白,肖乐以暴制暴打出的“恐怖平衡”,让我能悠然腾出身来,去寻找李珉和孩子们。“老板”的人再没有兴风作浪,ZS集团的荆拥军、柯云露等人,千家诚手下的汪小飞、焦海宁等人也都没有动作。但我清楚,李小小一定也在寻找李珉和孩子们!
摸摸口袋中兰春英转给我的传呼,它无一丝动静。现在我在急等董事长李枫云的召唤,我相信老板娘最多给我几天时间,处理一下爷爷的丧事,全面了解一下天都市情况,她一定更着急两个闺女和三个孙儿的下落!
一列火车地动山摇地驶过,跟着门外自行车铃响,接着传来赵余的声音。
“姐,车在呀,石头哥人呢?”
灯“啪”地一下亮了,吊扇也摁开了,滋滋地旋转起来。赵余蹑手蹑脚走到我的木板床前,俯身看我脑袋,或许是见我眼睛直直地盯着房顶,小丫头吓得魂飞魄散,开水烫着了一般“妈呀”尖叫,身子蹦起老高,哆嗦着回头就逃。
姐姐赵多嘴里切了一声,提着菜直奔大灶,叮叮当当就开始做饭,嘴里叱道,“石头哥,你闹什么鬼,风扇也不开,蚊子不吃了你呀。”
嫁人后的赵多也才十九岁多点,但她比小两岁的妹妹赵余老成持重多了,一付持家过日子的烟火小少妇状。
我没有理会她们,肚子确实有点饿。我现在脑际正想着一首诗,我的心早已经飞向莱东市北坡乡下家村,“一条小溪长又长,弯弯曲曲水潺潺。墨竹一丛山岗上,红花一朵向太阳!”
当年许雁说过的“淫诗”,让我的思绪已经紧盯着目标。在天池湾海面上搂着兰春英滑腻的侗体时,其实我就已经把一切都想明白了。
我将暂把矿上的事放一边,先去见老板娘李枫云,就从寻找李珉、陈越和孩子们入手,按照李珉当年制定的策略,老子要重聚人心,从零起步,再和我那个哥哥庄西毒过它三百招!
老子绝不让珉姐当年的心血白废,现在该是我小石头挑头的时候了!
很快辣椒炒蛤蜊的油香味弥漫着巡道房,饭好了盛上桌,赵余打开电视看连续剧,我懒散地起来到外面的水池边洗了一下,套上海魂衫。赵多带来了豆沙包,用尖椒炒了一大盘蛤蜊,腌了一个水瓜,做了一个菜汤,还打了几斤啤酒。
可我一点食欲没有,依然躺下一动不动。就在这时,死气沉沉、一般不响的电话“叮叮叮……”响了起来。我手摸着兜里的传呼,懒得接那个破摇把电话。
这电话是工段装的,一般都是工段上有事找两个老土匪才会有人打来。其余一年到头只有我会往外打,不管是要市内或长途,铁路局总机房的姐姐们一定会格外帮忙,老板娘或肖乐要联系我,也不会打电话,一定会发传呼。
但赵余跑过去接了,只听她说道,“喂,你找谁……是呀是巡道房啊……我是他妹妹……真是的,你啥意思呀,当然是亲妹妹……好吧好吧你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