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发现让我睡意顿消,便想马上再去下家村。
但看了一眼腕表,又委糜地躺下。思绪很乱,辗转反侧,全无睡意。我决心大睡一天养足精神,等天黑再去查找许雁留下的线索,并勘查许雁家、朱木匠家和老村委的井,找到并收敛李珉的遗骸。
想起朱木匠,我又想起另外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朱木匠的家也在下家村,许家是外来户,这牲口对许雁一直有企图,却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熊货。珉姐逃到下家村,应该不会告诉朱木匠,可两家又挨在一起啊。
朱木匠是个憨厚的农民,没有文化,到了天都公司后当了工头,但嗜酒好嫖,珉姐逃到下家村,一定不会告诉他,而不告诉他可能正是李珉最大的失误!
同在一个村庄,两家只隔一道围墙,可谓声息相闻,岂能有不透风的墙?我隐隐觉得,晚上在墙头听到的或许是真的,事情可能就坏在这个三脚踹不出个屁来的朱木匠手里!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到窗子已经发亮时才好不容易迷糊了过去。感觉只眯了一会,就被一阵吵闹声、打斗声惊醒了。
原来是室外有男人在打架,一群持本地口音的人正在殴打两个外地人。出老千被抓住是赌客之间的事,这一定是输光了连房费都付不出想偷溜走,刘大满被耿老爷子关了,这些内保们把气都撒在外地赌客身上,打得鬼哭狼嚎不停哀求。
看了一眼腕表,已经下午二点,原来这一觉睡了整整七八个小时。伸了个懒腰腾身下床,屋内茶几上一片狼藉,小肚子憋得生疼,起来便冲进东头的公共厕所痛痛快快地滋了一泡。
回到屋内,却见那个叫小四的服*务员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在收拾杯盘狼藉,见我进屋,抿嘴扭头羞笑,小脸红红的,嘴里小声道,“大哥醒啦,你洗洗抽根烟停一会,饭马上就好呃。”
我感觉脸上发烧,老子年轻气盛,每回醒来都一柱擎天,刚才又只勒着个小三角,凸头凸脑地真是丑死了。赶紧套上衣裳,端着盆到水池边,轰轰烈烈地洗漱一番。
天阴如盖,空气潮湿闷热,都阴了几天了,星星点点的小雨丝依然不经不慢地下着,水泥地上湿渌渌的。
提着毛巾,走过水池南边的松树丛,到前排屋子后窗边,只见里面的玻璃窗子向里开着,外面的纱窗则关得很严。里面的布局和我的103差不多,但屋内没人,咋夜帮助过我的两人正是住这一间,此时门从外面锁着。
回到屋内,见又有两个服*务员已将饭摆好,白米饭,一盆炖肉粉条,一盆云豆炖小公鸡,一盆韭菜炒鸡蛋,一盆炒大头菜,一瓶留侯醉。两个服*务员叽叽喳喳地与小四嘀咕着啥,三人不时低声窃笑,离去时还将垃圾都带走了。
“大哥快吃吧,看一会凉了!”
小四没走,她乖巧地将风扇对准桌子。瞅了她一眼,见她穿白衫蓝裤,脚上着半跟塑料凉鞋,年龄比燕儿还要小一点,象邻家小妹一般。我坐下狼吞虎咽,稍倾就将酒菜一扫而空。
小四挂好蚊帐,擦拭完室内灰尘,就静静地坐在炕沿看我吃饭,扭头见她正直直地瞅着我,目光相遇,她脸一红柔声说道,“大哥桃花姐让我告诉你,说天都来人了,让你千万别离开桃花坞。上午金在贤大哥带人开始巡逻,非本店客人严禁进入桃花坞!”
看来气氛有点紧了,我心事重重地问道,“金在贤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