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为何不问?”有人来到顾掬尘的身旁问道。
顾掬尘看向长忆,摇头道:“有些难堪,我不想撕破这层窗户纸。给彼此留点面皮吧。”
长忆斟了一杯茶,看着自家公子,轻柔道:“主子你还是难过吧?”
“有吧。”顾掬尘看向窗外的天空。天高云厚,将又是一场风雨要来了吧。
赵二斗来到了的这间密室他很熟悉了,因为他在这间密室也不知审问了多少人。可是这一次轮到他自己了。他心中慌乱得很。可将他绑缚过来的叶策却坐在太师椅上,闭着双目,不言不语。
“为什么?这一切倒底是为什么?”赵二斗嘶吼,“只不过是耽搁稍瞬,公子怎会这样待我?公子一向随和的,他决不会这样待我?”
叶策终于睁开了眼睛,讥讽道:“你也知公子随和。单为了昨天之事,公子自然不会这样待你,可是这些年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很清楚。公子是随和,但公子却不糊涂。二斗哥,你我兄弟一场。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走到今天。咱们兄弟一场,我给你留着面子。公子命我通知了俞桐,俞青他们。我们几个兄弟一场,最后时刻,也让他们送一送你。”
赵二斗虽然心惊,可是还是存有一丝侥幸。他经常跟着大公子的,从来没见他跟自己发个脾气的。而且那些事他怎么可能知道?
看着赵二斗的神情,叶策长叹一声,慢慢道:“二斗哥,你到现在还以为你做的事能瞒住顾公子吗?我告诉你吧,早在三年前,你第一次与白家的人接触,他就知道了。只是公子是念情之人,总想给你改正的机会。只可惜虽然我和桐大哥都提醒过你几次,你可那时活得太得意了些。哎……你太得意便忘记了我们脚下的路可都是公子铺成了。
公子竟能给我们铺路,可也能让我们无路可走。如今,你的脚下的路公子已经撤掉了。在这个世上,你便就无路可走了。哼,你真的以为白家或是刘家能接纳你。他们都是世家。你能背叛公子,也能背叛他们。他们怎会相信曾经背叛过自己主子的人。所以自你背叛公子的那一刻,你便已无路可走。
一直以来,我以为二斗你是我们几兄弟里最聪明的一个。俞桐大哥谨慎,俞青憨直,李夜行机敏,而你是最机灵的一个。这几年公子经常将你带在身边,大约也是看重你做事机灵。只可惜你机灵得过了头……”
他说着将一本册子递给赵二斗。赵二斗翻开细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他何时何地与白家、刘家何人接触,说了何言,做了何事,收了何礼。当然这些是狼卫抓到与赵二斗接触的白家、刘家人审问得知的。至于看到赵二斗与白家、刘家的人接触的赵家下人,以及偶然间听到的只言片语也都记录录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赵二斗越看心越冷。白家的白绍说,心有多大,路就有多远。可是他的心大了,可为何路却没了?
他抬头看向叶策,刚想说什么。就听门口涌来一阵脚步声。这些人的脚步声,他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这些幼时所交的几个生死兄弟平常到他这里来都是谈笑风生,未见其人便先闻其声。可是今天他们到来一个个却都是安静异常。
赵二斗低下头,他不想看到他们眼中或是怜悯或是痛心的眼神了。
他看着叶策求道:“策弟,我想见公子一面。”
叶策沉疑良久,见赵二斗要跪下来求他,他终是不忍,轻叹道:“……好吧。我去求公子。至于公子会不会见你,我也不知。”
赵二斗语声哽咽,只诺诺言谢,泪水涟涟,竟是已语不能成句。有几声悠悠叹息在这封闭的密室响起。
一个隆隆的声音在他头上飘荡:“二斗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轻微翻动书页的声音,另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头上萦绕道:“重石兄弟,事到如今,你说这些又有何用?这册子上的事真的都是二斗哥做的吗?虽然路上你们都跟我说过,可是我还是不敢信。二斗哥,你为什么啊?你什么啊?”
低沉的声音叹息,声音淳厚,“敏妹,你现在说这些只会让二斗兄弟难受。二斗啊,我今天带来了好酒,一会咱们几兄弟不醉不归。”
赵二斗终于抬头,看向俞桐,连连道:“好好好,咱们兄弟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