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山庄在湖中的一座岛上,遍植桃树,此时正值阳春,桃花盛开,粉蒸霞蔚,美不胜收。
张成岭对岛上的美景已经习以为常,他下船之后信步而行,穿过桃林,便到了好大的一座庄院,上面四个大字,正是“镜湖山庄”。
镜湖山庄是五湖盟之一,镜湖派的掌门正是张成岭的亲生父亲张玉森,人称秋月剑,最是乐善好施,山庄里有许多武艺不凡的清客,外人莫不敢犯。
山庄里的人见到张成岭,无不抱拳行礼,尊称“张小公子”。张成岭一一还礼,脸庞虽然稚嫩,已经有了其父的三分风采。
张成岭命小厮将买来的糕点给娘亲送去,径直去了练武场,到了那里,果然见到他的大哥张成峰正在练剑。
张成峰二十有余,猿臂蜂腰,使其剑来嚯嚯有声,极具威势。
张成岭等大哥练剑结束,连忙叫起好来:“大哥,你的秋月剑法好生厉害。”
“哼。”张成峰哼了哼,对这个小弟有些无奈,“你又去做什么了?今天练武了吗?”
“大哥武艺如此高强,小弟我就不用练武了。”张成岭说得真心实意,“咱们镜湖山庄,大哥习武,二哥学文,已经足够。至于我,能够承欢父母膝下足矣。”
“你呀,又找借口。”张成峰很无奈,“都是娘亲惯得你,让你练武嫌累,让你学文你嫌无聊。都十四岁了,内力几近于无,学文也只会掉几句书袋。唉。”
张成岭腼腆一笑,对大哥的话并不在意,反正有爹娘护着,他不练武不学文也没事。
张成峰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对于这个比他小了十几岁的弟弟,他也是疼惜的,要不然也不会让小弟长成现在这番模样。他将剑放到兵器架上,回身问:“说吧,有什么事?要不然张小公子也不舍得来到练武场。”他笑着揶揄。
张成岭微微涨红了脸,道:“大哥,我今天找你来是有正事。”
“哦,什么正事?”张成峰显然没有当一回事,自家的小弟,性格单纯善良,能有什么大事。
张成岭摆正了脸色,道:“今天我遇到了一个隐世高人,将我的名贴给了他。若他来到镜湖山庄,希望大哥好生安排。”
“隐世高人?”张成峰一脸疑惑,听小弟讲完经过之后,心想,小弟武艺不济,眼力定然也不行,将一个乞丐当成了隐世高人。罢了,为了不让小弟失望,若那个乞丐来了,随意打发了便是,镜湖山庄家大业大,也不缺一个人的饭。
想到这里,他笑着说:“知道了,若那人来了,我一定好好安排。”
“好。”张成岭见大哥答应了,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又说,“大哥,你接着练武,我去找娘亲了。”说完撒腿就跑,唯恐被大哥要求留下来练武。
张成峰摇头一笑,这个小弟,都十四了,还是这般。
张成岭跑到内院,在娘亲面前赖了半晌,直到晚饭时间,一家人聚齐,才见到父亲与二哥。
张成岭的父亲张玉森年届五十,精神矍铄,看起来只有四十许,他对两个大儿子要求甚严,对小儿子却爱护至极。张成岭长到十四,文不成武不就,张玉峰居功至伟。
张成岭的二哥名叫张成峦,是江南一带有名的文士,文采风流,看起来颇有书卷之气。
张家如同往常一般,亲亲热热的吃完饭。张玉森兴致来了,当场耍了一套秋月剑,赢得所有人叫好。
张玉森笑笑,挥手让儿子们各自休息,带着妻子也回房了。
话说张成岭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随意看了两本书,也洗漱睡了,正在酣梦之间,忽然被父亲摇醒。
他睡眼朦胧,呢喃:“爹,不要叫我,我还要睡。”说完眼睛闭上,忍不住又要睡去。他正值少年,渴睡得很,半夜很少醒来。
哪知下一刻,一条冰凉的毛巾敷在他的脸上,顿时将他的睡意赶跑了大半。他惊讶地睁开眼,见父亲面色凝重地看着他,连忙坐起来问:“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