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他正躺在一个山洞里,身下垫着师父的外袍。他坐起来,看到师父和温叔并肩而立站在洞口。洞外细雨淅淅,却是洞里的唯一的光。
周絮和温客行很快察觉张成岭醒来。两人同时转身,来到他身边,关心的看着他。
周絮温言道:“醒了?”
“嗯。”张成岭低低应了一声,心情堵得慌。
“好了,不要再想了。”周絮摸摸徒弟的头,安抚他。
温客行也温言道:“成岭,有些事你根本管不了,不要想了。”
张成岭默默点头,想起一件事,抬起头说:“温叔,你的伤怎么样了?”
“你受伤了?”周絮略微吃惊,连忙打量温客行上下。
“哪有?”温客行不自在地笑笑,“只不过是皮肉小伤,无碍的,无碍的。”
周絮看他一眼,有些担心。张成岭说:“温叔,我给你治伤吧。”
“不用。”温客行却说,“成岭,你既然醒了,先给你师父治伤。”
“好。”张成岭点头。
周絮看了温客行一眼,见他很坚持,便让徒弟给自己治伤。
周絮感受着徒弟的孝心,说:“成岭,不可耗尽内力,一半即可。”
“好。”张成岭乖乖点头,问,“师父,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周絮温言道。
“嗯。”张成岭收回手,心情还是不高。高伯伯惨死,他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周絮摸摸他的头,安慰他。
张成岭再也坚持不住,顿时流下眼泪。他默默站起来,伸开双臂,同时搂住师父与温叔这两个对他最好的人,将自己埋到他们之间,无声痛哭。
周絮和温客行没想到成岭会突然抱住他们,让他们两个也紧紧挨着,不由对视一眼,有些异样。
温客行一向谈笑无忌,此刻紧紧挨着周絮,感受着他薄薄衣料下的体温,却像被点了穴道一样,一动不动。
此时无声胜有声。
突然,周絮和温客行同时伸手,抱着张成岭闪开。
张成岭吓了一跳,眼泪挂在眼睛上欲掉不掉。他转头看去,原来是一个布袋被扔进了山洞里,似乎装了活物,里面的东西还在蠕动。
这是什么?张成岭吓得打了一个嗝儿。
紧接着,一个白衣人飘然飞进,甚至还打了一把伞。白衣人将伞扔到一边,见周絮和温客行同时抱着张成岭,扬眉:“一家三口?”
啊?张成岭有些茫然:“师父?”
温客行倏地收手,轻轻咳了一声。
周絮也轻轻咳了咳,拍拍徒弟,让他站好。
白衣人问:“秦怀章的徒弟,他是谁啊?”
“叶前辈,这是小徒张成岭。”周絮介绍,又对徒弟说,“成岭,这位是叶白衣叶前辈。”
白衣人打量了一下张成岭,嘲讽:“傻了吧唧的,一代不如一代喽。”
啊?张成岭一脸茫然,这个白衣人是谁?看起来很年轻,师父怎么叫他前辈?尽管不解,他依然是个守礼的好孩子,准备正式拜见,却被温客行打断:“我家孩子再傻,也总比那些张嘴就不说人话的老妖怪强多了。”言语之中,颇有不满。
张成岭顿时看向温叔,一脸诧异。温叔平日里风度翩翩,怎么如此对这位叶前辈?
“你家孩子?”叶白衣扬眉,“怎么,你也是四季山庄的人?”
温客行一滞,忍不住看了周絮一眼,闭口不语。
就在这时,布袋里传来呜呜的声音,原来里面是一个人。温客行借机问道:“那里面是谁?”
“你希望是谁?”叶白衣问。
“你。”温客行毫不示弱。
叶白衣马上说:“你希望是谁那就肯定不是谁喽。”
温客行一滞,怒火上升,忍不住就想上前。周絮连忙拦着他:“算了,算了。”
温客行如何肯依,对着叶白衣就怼:“你个脸比小白脸还白的□□精老妖怪。”
“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敢跟我斗?”叶白衣一脸不屑,指着外面,“出去打过。”
温客行瞥了周絮一眼:“阿絮,你别拦着我。”作势欲扑。
周絮连忙拉住他,劝道:“算了算了。”又连忙对叶白衣说,“叶前辈,外面下着雨呢,能不能挑个晴天再斗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