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温客行被周絮一把抱住,依然眼神乱晃没有焦距,看起来疯狂至极,“是我!原来是我!是他!是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好好。”周絮连忙用力抱住他,同时安抚道,“老温,我们一起杀了他。”
而温客行骤然被过去的记忆刺激得失去了神智,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徘徊不去:“原来是我,原来是我。我一定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他从周絮怀里挣扎出来,在房里胡乱走动,毫无章法,碰到哪里便是翻倒一片。
张成岭抱着衣服赤着脚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温客行在房里疯狂乱撞,而周絮根本拦不住他。
“温叔这是怎么了?”张成岭满脸惊惶,不知所措。
周絮见徒弟穿着亵衣就跑来了,连忙道:“外面太冷,快进来,把门关上。”
“好好。”张成岭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打战,已经冷得不行。他连忙进房里,关上门,胡乱给自己套上衣服,见温叔和师父也都穿着亵衣,根本没有穿大衣服,连忙说:“师父,怎么办?你先穿衣服,我来抱住温叔。”说完,他朝温客行扑去,可是被温客行随手一推,便倒在了地上。
周絮连忙道:“成岭,你快让开。”他又上前,强行拉住温客行的手,喝道:“老温,我是阿絮,快醒醒!”
“阿絮?”阿絮两个字顿时触动了温客行的神经,拉回了他的一丝神智,他停了下来,双眼通红,无泪却比哭还痛苦,“阿絮,阿絮,是我,原来是我。”
“老温,老温。”周絮觉得心痛不已,老温这是怎么了?他紧紧抱住他,轻声道:“老温,你还有我,我是阿絮,我一直都在。”
“阿絮,阿絮。”温客行似乎只会说这两个字,一直喃喃地重复,想要从这两个字里面汲取撑下去的力量。
张成岭使劲倒腾脚,他没穿鞋,好冷啊。还有,“师父,温叔这是做噩梦了吗?”到底是什么噩梦,能让温叔失态至此?
周絮这才看向徒弟,道:“成岭,你温叔没事,这里有我。你再去休息吧,注意别冻着了。起床后先练功一个时辰。”
“是,师父。”张成岭看着依然很不对劲的温客行,担心地说,“温叔,你别太难过了。”他见温叔只顾着看着师父,根本没听到他的话,暗暗担心,回去了。
周絮见徒弟离开了,便将温客行拉到床上坐下,又将他的头按到自己怀里,轻声道:“老温,你梦到什么了?能给我说说吗?”
温客行身体一僵,一手拢过周絮的后背,手指搭在他的蝴蝶骨上,无意识地描摹着那骨的轮廓,将脸埋在他的肩窝里,闷闷地说道:“阿絮,原来是我,原来是我。”
“是你什么?”周絮轻声问,随即惊觉肩头似乎有湿意,他忍不住低下头去,可温客行却一挥手,挡住了他的眼睛,带着些许哽咽的音,低低地道:“别看我。”
周絮顿时心里怜惜不已,任他将自己搂得紧紧的。
过了许久,温客行才低声道:“阿絮,我全都想起来了。我以为我没有忘,哪知道我真的忘了。”
“嗯。”周絮低低地应声,缓慢地抚摸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