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和周絮的契阔之礼简约却隆重,七爷和大巫主持,亲近之人旁观,他们心心相印,互许生死,足矣。
礼成之后,七爷笑道:“子舒,你终身有托,我和乌溪亦心甚慰。”他取出一个小盒子,道,“这里面是乌溪在南疆用许多珍贵药材炼制而成的神丹,无论那个人伤得多重,都可以保住他一旬之命。”他将小盒子递过去,“本来就是给你用的,这下借花献佛了。”
周絮笑着接过来,道:“多谢。”大巫出手向来不凡,这颗神丹珍贵无比。
罗浮梦迟疑了一下,道:“阿行,我很高兴看到你找到了相伴一生的人。”她看向周絮,轻道,“周庄主,阿行他以前受了许多苦,性子乖僻,你多担待。”
性子乖僻?周絮暗笑,却一脸正色对罗浮梦点头。如果是一年前的老温,确实性子乖僻,不过现在嘛……
温客行轻轻咳了一下,道:“罗姨,以前的事就别提了。”他以前的事根本不敢跟让阿絮知道,虽然他觉得阿絮猜也猜到了。
罗浮梦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阿湘开心地道:“主人,你总算把他追到手了!”当初在破庙,周絮还是个痨病鬼模样,主人就对他另眼相看。后来一路相伴,主人对周絮越来越上心,越来越在意。她一早就看出来,主人对周絮生出了不一般的心思,现在总算得偿所愿。
“乱说什么?”温客行轻轻敲了她一下,对她使了个眼色,别把你主人我的底子抖搂出来。
阿湘马上捂着嘴巴点头,眼睛里依旧闪烁着调皮的光芒。
曹蔚宁看着他们,认真道:“温公子,周公子,恭喜你们。”
“嗯。”温客行和周絮皆点头,然后有些担忧的看向张成岭,徒弟一直没说话,是不是接受不了?
张成岭看着他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师父,师叔,我祝福你们。”
温客行和周絮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同时露出笑容。
契阔之礼结束之后,阿湘首先拉着曹蔚宁离开,回到他们的新房后,阿湘问:“曹大哥,你不要对主人的事情有意见。”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有意见?”曹蔚宁连忙说,“我只是有些意外。在那之前,我一直觉得温兄和周兄是光风霁月的知己,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关系。”他的脸上现在才露出震惊之色,若不是阿湘提前提醒,他刚才肯定会失态。
“主人跟我一样,能找个知心的人不容易。”阿湘却道,“管他男的女的,只要喜欢就好。”她对曹蔚宁笑得非常开心,“曹大哥,我遇上你,也非常幸运。”
“哪里,是我幸运才是。”曹蔚宁连忙道,看着她笑得一脸痴傻,“我遇上你,才是三生有幸。不过,”他顿了一下,又道,“阿湘,周兄温兄他们同生共死,我很钦佩,只是我们还是不要了。”
“怎么?”阿湘把脸一板,“难道你不想和我同生共死?”
“唉,我不是那个意思。”曹蔚宁有些着急,连忙解释,“我是说,如果要死的话,我一个人死就行了。我在黄泉等你,等你来找我了,我们再一起去投胎。”
阿湘一怔,缓缓笑了。她笑骂他:“真是傻子,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等?”
“那我们都不死。”曹蔚宁嘿嘿地笑,看起来有些傻,却很真。
“嗯,我们都不死。”阿湘笑道,“我们还要生好几个孩子,一半像你,一半像我。我们还要请罗姨帮我们照顾孩子,还要带着孩子去见你的师父师叔。我教孩子们练武,你教孩子们写字……”她忍不住畅想,“我们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才不舍得死。”
提到孩子,曹蔚宁忍不住也脸红红的开始畅想。他回过神来,露出担心,道:“也不知道师父师叔他们有没有收到我们明天成亲的消息?”
“肯定送到了。”阿湘肯定地点头,“周絮说了,早已经请沈掌门向清风剑派递了消息。”
“不知道他们明天会不会来?”曹蔚宁露出焦虑,道,“阿湘,我一直梦想着,我的婚礼,由师父师叔主持,得到他们的祝福。”
“呃……”阿湘想了一下,道,“如果他们明天来了,我就求求主人,让他们主持我们的婚礼好不好?”
“好啊,谢谢你,阿湘。”曹蔚宁顿时一脸开心。
“傻子,跟我还说什么谢谢啊。”阿湘轻轻捶了他一下,笑道,“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得起来收拾呢,今天得好好休息。”
“嗯,”曹蔚宁点头,依依不舍的准备离开,又回头道:“阿湘,怎么办?我一想到明天要和你成亲,就好激动,又好紧张。”
“傻子。”阿湘见他现在就开始紧张了,笑着推他出去,“等着明天娶我吧。”
温客行和周絮的契阔之礼只有这几个人知道,并未传扬,鬼谷里的所有人,都为了明天的婚礼忙翻了天。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天还未亮,整夜未睡的曹蔚宁就被挖了起来,穿上层层红色婚服,梳头,戴冠,整理。他照照镜子,用力做几个深呼吸,想要平复激动的心情,可惜根本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