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孙亓话头微松,钱诀顿时眼神一闪。
“孙中尉放心,在下已探知消息,那张渊受了毋极县甄氏之请,近期便会前往。
如此,咱压根用不着冲去左人乡。
只要带人守在必经之地,定可将其一举擒获!
那张渊只是去赴约,总不至于会带大队人马吧?
充其量,也就带上那一百骑兵。
有孙中尉您手下那一百卫士为核心,再有我等几家一千精锐部曲辅助,就不信他还能飞了!
待得将其生擒之后,倘若无法佐证其身份,那便直接宰了!
如此,也不会有人知晓。
若是佐证了其当真便是张修之子,那……”
孙亓顿时身子一挺,脸上露出意动之色。
可还不待钱诀欢喜,孙亓却又摇了摇头。
“不成,不成不成,此举未免太过小人,咱不屑为之!”
钱诀顿时脸皮一抽,暗骂一声。
沉默数息后,钱诀猛地拍了拍掌。
身后一个灰衣青年立刻会意,拉开门扉走了出去。
百余息后,青年再度返回,手中已多了一个木箱。
钱诀接过木箱,而后一脸肉痛的递向孙亓。
“孙中尉,此乃赠予一众兄弟的酒钱。”
孙亓伸手微微提起盒盖,当从缝隙中看到一片金黄之色时,嘴角的笑意顿时蔓延开来。
手指一松,放下盒盖后,孙亓哈哈笑道:
“钱族长有心矣!我代一众兄弟们谢过了!
嗯,我又一琢磨啊,那张渊定然便是张修之子!
既是诏犯,那便理当伏法!
此事,便按钱族长所言来办!”
钱诀勉强一笑,应付了一会儿后便告辞离去。
待得钱诀离去百余息后,孙亓忽然出声道:
“你说,这钱诀究竟图的什么?
擒了张渊那诏犯,他也得不到丝毫功劳啊。
难不成真的只是为了出一口恶气?”
孙亓身后,一个独眼汉子微微沉默,随后才出声道:
“许是盯上了那安民营的兵械及资产。
张渊一死,所谓的安民营多半会分崩离析。
届时,他们再出动,应可获利不斐。”
“喔,有道理。”
孙亓恍然,随后摆了摆手道:
“好了,你且回去吧。
今夜,我便在此处安歇了。”
“诺!”
独眼汉子应了一声,起身离去。
待得出了青瓦勾栏院,独眼汉子却是直奔两条街道外的一处民居而去。
在与民居里的住户低语一阵后,这才向自己的住所行去。
……
常山国南部。
赞皇山,白鸵垴。
一只纯白的鸽子扑翼掠过看似一片祥和静谧的山林,而后自山坳处的一个黑洞窜入。
洞穴很深,起码有数十丈。
及至来到洞底,眼前豁然一亮,出现了一簇簇的鸽巢,以及往来匆匆的人影。
忽然,一张大手伸出,捏住了白鸽的翅膀,并从脚上缚着的细小木筒中取出了一卷黄纸。
当看到黄纸上标识的符号时,手掌的主人顿时双眼一缩。
而后一边将白鸽投入鸽巢,一边五拐七绕,来到了一处静谧的密室。
“风师,安熹县有地级密报传至!”
“哦?”
地毯上,一个白须老者缓缓睁开眸子。
“放下吧。”
“是!”
待得那人离去,白须老者拆开传书看去。
数息后,一道轻笑声忽然自老者口中发出。
“倒是挺能折腾。
如此会祸事,救是不救?”
白须老者喃喃着,随后摇了摇头。
“罢,天公不在,还是由圣女定其生死吧。”
话语落下,老者忽然招了招手。
随之,便见案几上竟有一个黄纸折成的飞鹤自主扑扇着翅膀飞来。
“送去圣女殿。”
老者将那传书置于飞鹤的凹陷处,又在飞鹤的眼睛部位轻轻一点。
那飞鹤当即调转身子,从头顶的小洞中扑飞而出……
一座把守严密的木质殿宇中,十余个婢女正在各自忙碌着。
而里侧的案几前,一个面莹如玉、眼澄似水的白衣女子正百无聊赖的用左臂杵着脑袋。
白玉般的右手随意的晃悠着符笔,不带尘泥气息的水瞳中有些无趣。
当一只纸鹤自窗棂中翩翩而入,并落在眼前的案几上时,女子顿时眼睛一亮,好似花开灯亮。
“张渊将往毋极县甄氏,安熹钱诀、孙亓等,密谋于半道截杀……”
张妍喃喃读出声,随后,灵动的眸子中忽然闪过一抹快意。
“哼!张渊!一介小小少年,竟敢蛊惑阿父亲自去耕田担水,着实该教训!
这般能作,此番终于要作死了吧?
哼哼,就不告知阿父,看哪个能救得了你……”
张妍灵动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得意,畅快的伸了个懒腰,显露出婀娜苗条的身姿。
“圣女,天公的药还要继续遣送否?”
此时,一个婢女凑上前来,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