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珊拉了拉他的衣袖,笑道:“大师哥,是不是太好吃了,你都把舌头吞下肚去了吗?怎地不说话了?”令狐冲一怔,将半截粽子送到口中,本来十分清香鲜美的粽子,粘在嘴里,竟然无法下咽。岳灵珊指住了他,格格娇笑,道:“吃得这般性急,粘住了牙齿,就跟那大无赖一样,好笑死了!”令狐冲脸现苦笑,努力把粽子吞下咽喉,心想:“我恁地傻!小师妹爱玩,我又不能下崖,她便拉同龄相仿的师叔祖作伴,那也寻常得很,而且能学得高深武功,更是好事啊!我……我竟这等小气,为此介意!”言念及此,登时心平气和。
距离面壁结束还有八个月,岳灵珊却没有再来送饭,取而代之的则是六猴儿陆大有。
令狐冲早盼得头颈也长了,这十几日中,向送饭来的陆大有问起小师妹,陆大有神色总是有些古怪,说话不大自然。令狐冲心下起疑,却又问不出半点端倪,问得急了,陆大有便道:“小师妹身子很好,每日里练剑用功得很,想是师父不许她上崖来,免得打扰了大师哥的功课。”
令狐冲长长的叹气,只觉心头酸楚,仿佛心爱的东西被正在渐渐离自己而去。
又是两个月过去了,面壁惩罚已经过了一半。
终于见到岳灵珊再次上思过崖送饭了。
他日等夜想,陡然见岳灵珊,如何不喜?只见她神采奕奕,比生病之前更显得娇艳婀娜,心中不禁涌起一个念头:“怎地隔了这许多日子才上崖来?难道是师父、师娘不许?”
岳灵珊见到令狐冲眼光中困感的眼神,脸上突然一红,道:“大师哥,这么多天没来看你,你怪我不怪?”令狐冲道:“我怎会怪你?定是师父、师娘不许你上崖来,是不是?”岳灵珊道:“是啊,我新学了一套剑法,这路剑法变化繁复,我倘若上崖来跟你聊天,便分心了。”
令狐冲道:“甚么剑法?”岳灵珊道:“你倒猜猜?”令狐冲道:“‘养吾剑’?”岳灵珊道:“不是。”令狐冲道:“‘希夷剑’?”岳灵珊摇头道:“再猜?”令狐冲道:“难道是‘淑女剑’?”
岳灵珊伸了伸舌头,脸上一红,忸怩道:“这是妈的拿手本领,我可没资格练‘淑女剑’。跟你说了罢,这是大无赖教我的‘玉女剑法’,他说,玉女剑法可是破尽全真剑法,大师哥你学的那么多精妙全真剑法,还不是要被我颇得一干二净?”言下甚是得意。
令狐冲面色微微一黯。
岳灵珊奇怪的问道:“大师哥,你不高兴吗?”
令狐冲道:“没有!我怎会不高兴?师叔祖教的,定然是上乘剑法,我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不高兴了?”
岳灵珊嘟嘴道:“可是我见你脸上神气,明明很不高兴。”
令狐冲强颜一笑,道:“正好我也有些技痒,不如咱们过过招吧!”
岳灵珊喜上眉梢,笑道:“好哇!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