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宇飞提着段誉,化作蒙蒙的一团清影,飘飘如谪仙,凌波微步配合着拔尖的内力修为,很快来到了天龙寺内,刚刚踏入天龙寺的第一步,向宇飞就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自己被看到了!
这种‘看’,乃是入微境界的一种不以目视,但以神遇的精神意境。
方圆百丈内的一切微妙动态都逃不过入微领域的精神感知,虫鸣鸟啼、脚步呼吸声、树叶沙沙声等等都能被清晰如耳中,这就是入微境界,半步宗师的强悍之处,向宇飞低低的一笑,想要屏蔽掉也很简单,只需要放出自己的入微灵识就可以,不过没这个必要。
仿佛幽灵鬼魅一般穿行在天龙寺中,月光如霜,洒落大地,由左首瑞鹤门而入,经幌天门、清都瑶台、无无境、三元宫、兜率大士院、雨花院、般若台,来到一条长廊之侧,乖乖,这天龙寺比皇宫还要奢华,还要富丽堂皇,在这种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的地方修行,真的能通悟佛性么?
而向宇飞也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一灯大师所在的禅院,就此隐匿身形。
一个身穿青袍,长须垂胸,面目漆黑,拄着铁杖的怪人站在庙外。
当年的延庆太子,现在的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段延庆冷哼一声,森然道,“伯父,你应该知道,我曾经受到的痛苦!现在变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那些窃国者现在却洋洋得意的坐在国主的位置上!这口气无论如何我都咽不下去!接连六天伯父都避而不见,一如当年我身受重伤,在天龙寺外等死时痛快哀嚎祈求伯父助我,您却狠心不管一样!!!”
一灯大师的身影幽幽一叹,“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延庆施主,事已至此,皆因前世因果轮回,又何必执着于这王侯将相之位呢?树上的那位朋友,还请现身吧!”
段延庆陡然一惊,蹙起了眉目,什么人竟然隐藏在树上,自己却不曾感知到?
向宇飞瞅准时机,变成了云中鹤的样子,提着段誉就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老四?你来这里干什么?”段延庆露出惊愕之色。
向宇飞低着嗓子,学着云中鹤的声音嘎嘎怪笑道:“老大,何必在这里多费唇舌?我抓了段家唯一的继承人段誉,段正明没有子嗣,而段正淳也唯有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将来大理国的国主之位肯定是传给他的!咱们以之为人质,何愁不能羞辱段氏?”
段延庆心神一动,仔细想想好像很有道理啊!
“罪过,罪过……施主,劝你放下屠刀,回头是岸。”一灯大师的声音不骄不躁。
“不用管这个秃驴,老大,咱们速速离去!”向宇飞叫道。
段延庆也是机敏果断之辈,当下就沉沉一点头,钢杖足下一点,登时就要离去,向宇飞也加以提气以轻功跑路,但是一股浩大平正如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倏然而至,屋门不知何时已经大开,一个清濯高瘦的身影挡在了两人面前,这等速度简直是骇人听闻,段延庆更是毫无感知,登时心头又是惊骇,又是敬佩。
“两位何苦执迷不悟呢?”一灯大师悲天悯人的叹息道。
一灯大师身穿粗布僧袍,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了下来,慈眉善目,眉宇间虽隐含愁苦,但一番雍容华贵的神色,气质高卓出尘,慈悲如弥勒。
向宇飞立刻出口叫道:“老大,你先走!我断后!”
说罢直接把段誉扔给了段延庆,段延庆眼中精光一闪,也没有多加理会,肩膀上虽然扛着段誉,但是钢杖一点,却是轻功了得,转眼间已经出了十七八丈,向宇飞拍来平淡无奇的一掌,一灯大师轻飘飘的抬起手掌挡下,同时仅仅只用了三成内力,便足以让‘云中鹤’这等好手半天爬不起来。
然而,眼前的人却并非是云中鹤。
向宇飞化掌为拳,中正平和间,却带着极大的刚猛威势,凌然而不可抵挡!
“大伏魔拳!”
力道骤然增加了十倍不止!一灯大师这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人扮猪吃虎!
拳掌相交,一灯大师因为轻敌吃了个暗亏,被刚猛全力施为的大伏魔拳的劲力侵体,不过只是身躯微微一震,随机脚下咔嚓咔嚓的裂痕遍布,将这股力道转移到了地面,浑然无伤,向宇飞得势不饶人,九阴神爪霸道无匹,连连抓出,空气呜呜如鬼哭神嚎。
“九阴真经?”
一灯大师吃了一惊,当年他跟王重阳曾经短暂交流过九阴真经,虽然并没有得到传授,但是要认出九阴真经上的武功却丝毫不费劲,哪能不震惊,四大恶人垫底的云中鹤都有这等武功,还有天理么?
一灯大师探指而出,一阳指力俨然已经达到了一品,向宇飞瞳孔一缩,知晓一阳指点穴之法天下无双,一旦被点中,几乎完全免疫寻常解穴方法,出指可缓可快,缓时潇洒飘逸,快则疾如闪电,但着指之处,分毫不差。
当与敌挣搏凶险之际,用此指法既可贴近径点敌人穴道,也可从远处欺近身去,一中即离,一攻而退,实为克敌保身的无上妙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