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呀,精打细算惯了,正常。”傅松一边翻着报纸一边道,“那她后来住哪?”
“我寻思着徐小姐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她自己去外面住酒店也不方便,而且我也不放心。”
说到这,何佳飞快地瞄了傅松一眼,继续道:“其实我那还有个空房间,我本来想让徐小姐跟我住一起,又怕她住不惯,想了想还是算了。最后在我住的地方附近给她找了家宾馆,肯定比不上文华东方酒店,但胜在干净。”
傅松听到这,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听听,这个小秘书多会说话啊!
自己只是问了一句“徐倩后来住哪”,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先是说徐倩在沐城人生地不熟,在外面住酒店她不放心。
她的潜台词就是,老板将徐小姐交给我,我始终将徐小姐挂在心上,不敢有丝毫慢待。
这样还不算完,接着她又说,她那里有个空房间,她是打算让徐倩和自己一起住的,这样能更好地照顾好徐倩。
任谁听了这话,都觉得她是个热心肠、会来事的人。
紧接着,她却话锋一转,又说担心徐倩在她那住不惯,仔细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句话的信息量就有点大了。
虽然最后没让徐倩住她那,但并非什么别的原因,而是觉得她那的条件不好,担心徐倩不习惯,住的不舒服,而不是说徐倩嫌弃。
虽然都是同样一个意思,但表达的方式不一样,让人听起来就很舒服了。
你以为她就这点意思了?
不止!
作为一个老司机,傅松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倘若她真的把徐倩弄到她那住,好意自然是好意,他肯定要念着她的好,可她偏偏没有让徐倩住她那,为什么?
因为如果徐倩住在她那,一旦自己去跟徐倩约个会什么的,到时候怎么办?
当然,她可以很有眼力劲儿地闪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成全自己跟徐倩的二人世界。
又或者,徐倩临时搬出去,和自己出去另开房。
只是,无论这两种情况中的哪一种,都会让人尴尬。
第一种情况,为了幽会鸠占鹊巢,把房子的主人赶出去,徐倩尴尬,傅松这个老板更尴尬,以后还怎么在她这个秘书面前保持老板的威严?
第二种情况,徐倩尴尬,本来一直在她那住得好好的,突然夜不归宿,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与其到时候有人尴尬,还不如一开始就安排得明明白白,这样一来,既没人尴尬,傅松和徐倩又得承她的情。
然后何佳说在她住的地方附近给徐倩找了一家酒店,为什么要点出在附近?自然是为了方便照顾徐倩。
最后,她说酒店的条件不如文华东方酒店,但胜在干净,表面上看似她招待不周,但文华东方酒店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不要说在内地了,就算是在世界范围内,文华东方酒店都是酒店业内的豪奢品牌,郭贺年的香格里拉酒店都望尘莫及。
也就是说,在文华东方酒店面前,沐城的其他酒店,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能打的,如果非要夸一句的话,也只能在“干净”上做点文章了。
傅松从报纸上抬起头,用赞赏的语气道:“小何,你有心了。”
何佳感觉老板不像是反话正说,不禁松了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后落了地,大受鼓舞道:“麻烦什么,反正平时我一个人住,徐小姐住的近了,我俩还能串个门,一起搭伙做饭吃。不过徐小姐下个月就要参加培训,她说培训的时候不想搞特殊,要去学校住。”
傅松笑了笑道:“随她吧。对了,学校那边呢?”
何佳连忙道:“徐小姐来的第二天我就替她联系好了,还是请吴溪帮的忙。傅总,我要跟你坦诚,我自作主张说徐小姐是我表姐。”
“哈?”傅松先是一愣,马上便明白了何佳的用意,这丫头啊,也是个心眼儿多的主。
她这么做,一箭双雕,不,一箭三雕!
首先,徐倩如果成了她表姐,就可以解释她为什么这么卖力气地帮徐倩,从而避免旁人多心和怀疑。
非亲非故的,你这么帮她,图什么?
一旦起了疑心,联系到何佳是自己的秘书,很容易把自己扯出来。
其次,这么做可以把他隐藏起来,毕竟职业技术学校的校长就是他的岳父,学校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很难瞒得过梁敏章。
这一点甚至他自己都没考虑周全,现在想想当时也是冲动了,幸好何佳帮自己圆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