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答应招供了,你怎么还要对我用刑?
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
你不能这么干啊!
嘴里塞着布团,陆清喊不出来。
只能鼻中嗯哼,使劲摇头乞求,眼中全是恐惧。
孟青云不为所动,示意衙役继续。
撕心裂肺的哭喊在口腔受阻,惨叫显得沉闷却更加惊悚。
陆清从此便失去了所有脚指甲。
并非孟青云心狠手辣,像陆清这样的死士,不把他心理防线彻底击溃,很可能再生波澜。
孟青云走到陆清跟前问道:“坦白不?”
坦白!
我什么都坦白!
陆清小鸡啄米般点头,那眼神简直就像见到恶魔降临。
“带到审讯室!”
“是,大人!”
不光是陆清,在场衙役也是噤若寒蝉。
在他们眼中,孟青云已经戴上了酷吏的帽子。
以后再都不敢在孟青云跟前耍心眼了。
审讯室内只有两人。
沈权主审,孟青云陪审。
孟青云不解。
审人犯得有好几个陪审,还得有专人记录审讯过程,最后让陆清签字画押,才算完整。
可今天的审问只有两人,还不要记录人。
这是为何?
孟青云自然提出疑惑,沈权说这是预审。
预审?
这也说得过去。
不过孟青云总觉得不是这个理由。
“人犯陆清,如实回答本官问题,若有半句虚假,罪加一等!”
陆清跪在堂下,连忙发誓道:“小人句句属实,但有虚言,天打雷劈!”
孟青云给他的打击太大了,至今还没消退,他十分担心孟青云再给他来一下。
但没有了舌尖,说话十分吃力,而且吐字不清。
陆清很努力,他调慢语速,连说带比划,尽量把话说清晰。
沈权问道:“是谁派你刺杀焦泰的?”
“羽王!他知道大人抓捕到焦泰,怕攀扯出李朝,便铤而走险,派小人刺杀焦泰。羽王早就考虑到各种情况,若是被捕,就让小人一口咬定是李朝派去行刺,那时候小人就明白,不论刺杀是否成功,李朝死定了,羽王明显要弃车保帅”
陆清交代的够详细,羽王是李朝幕后人成为实锤。
孟青云很郁闷,甚至难以理解。
羽王连亲生女儿都杀,这还算人吗?
老老实实做一个富贵王爷他不香吗?
处心积虑去夺那把椅子,别说是南柯一梦,就算夺到,值得吗?
人心不足蛇吞象,羽王最终会死在自己贪婪上。
沈权再问:“李朝与焦泰勾结,敛钱无数,李朝府上却没有多少,钱哪里去了?”
“李朝只是羽王的马前卒,钱得上缴给羽王,当然李朝会顺手牵羊,但大部分都上缴了。不仅如此,羽王还和好多商户暗中勾结,低买高卖,从中捞取不少好处”
疯狂敛财,就为心中一个不切实际的目标,孟青云也是笑了。
沈权却不一样,他表情沉重,沉思稍许道:“羽王不缺钱,为何这样疯狂敛财?”
明知故问。
他想造反啊!
孟青云又不解,他都可以想清楚,为何沈权要这样问。
陆清道:“养士就是烧钱,没有大把银子,谁会替他卖命,所以羽王不得不另谋出路!”
养士是忌讳。
尤其王爷养士更是触犯禁忌。
这可是自掘坟墓。
沈权眉头皱得更紧了,慎重问道:“羽王养了多少死士?”
数量决定结果。
“大人,这个小人不太清楚,死士都分组,小人是第十五组,一共三十人。羽王不让相互打听,其他组的事小人也不大清楚”
一组三十人,十五组就是四百五十人,羽王真要造反?
呼!
沈权猛然站起来道:“来人!”
几个衙役进来,沈权道:“将陆清押下去好生看管,若出什么意外,老夫要你们项上人头!”
“是,大人!”
衙役小心翼翼押着陆清走了。
孟青云又是不解。
预审这就结束了?
只提了几个关键问题,过程呢?
过程很重要啊!
现在又退去人犯沈权很反常。
“叔父,这是为何?”
“此案得从长计议!”
沈权缓缓道,“羽王养士数众,明显心怀不轨,倘若我们通过此案就认定他谋反,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首先,羽王完全可以否认他与人贩子勾结的事,这盆脏水已经泼到李朝身上了,他自然要全身而退。逼得紧了,他最多再扔出枚弃子而已,他还是安然无恙。”
“其次,养士在我们看来就是谋反,可羽王若说这不是死士,这就是几个护卫,你又该怎么办?人家堂堂王爷,皇帝的亲叔叔,多收几个护卫怎么了?你要屈打成招么?”
“而且这事若按程序走下去,全国就会闹得沸沸扬扬,对陛下来说就是一件棘手的事。定罪谋反吧?羽王不承认,大肆查证又会引起百姓猜忌,认为是陛下在灭口。因为民间传言,陛下皇位本属于羽王,是羽王让给太上皇的。”
“不定羽王罪吧?供状上写的清清楚楚,陛下又没办法向百官交代,而且他还会有很大的心理阴影。”
“这案子查下去,最后也只会不了了之,因为证据不足,陛下没办法下手,但皇族丑闻就会传响。”
“羽王从来都不是个简单的人,他老谋深算,没有把握的事绝不下决心做,一旦下决心,便是铁了心做到底,典型的不到黄河心不死青云,你现在知道我们该怎么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