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夕没敢叫,只能死死地捂着伤口,动都不敢动。
“滚回去。”楚朝颐又一次命令道。
傅廿看着熙王跑了出去,跑出大殿,才敢鬼哭狼嚎。
傅廿咳嗽了一声,证明自己还醒着。
“陛下,臣先替他包扎一下,太医怎么还没来……”
“有劳小皇叔了。”楚朝颐说完,重新坐了回去,看着桌案上奏本。
傅廿安安静静感受着楚朝颐这位小皇叔替他简单的止血,忙前忙后的。
楚朝颐的态度这么冷淡……除了第一眼稍微激动了一下,连仔细看都不看他一眼的。
“嘿,还醒着吧,伤不至死,待会儿太医来给你仔细处理。但是手脚可能……”小皇叔见着眼前的躺着的人眼神涣散,“你刚才没听见,会好起来的,相信太医的医术。”
傅廿没说话。
装着听不见比较好,能少很多麻烦。
虽然近距离见到楚朝颐了。但傅廿一点也激动不起来。
不过也是,他这幅样子,鬼才能认出来是谁。加上刚被车碾断手脚的措辞还是相当有说服力的。
还好小皇叔的动作比较轻柔,算是苦海中的一点安慰。
不到一会儿,傅廿听见太医进来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几个影卫……都是新面孔,傅廿不认识。
“这是……”太医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躺着的人。
“不是。刚从熙王府上送来的人,刚刚被车压了。”小皇叔低声呵斥道,看了一眼坐着的楚朝颐没抬头,又对旁边的影卫打了个眼色。
“回陛下,熙王殿下所言属实。鼓楼附近有很长一段血迹拖行。事发地有碎肉,残甲,但是车轮带出去的血印有六道,并查不来最初是哪辆车碾压的。残肢未找到。”
傅廿松了口气。
原本他就有堵得成分。
鼓楼马车来往的多,总有那么几个倒霉的会压到他留下的血迹带出去。没想到居然不止一辆。
小皇叔见楚朝颐没说话,又对太医说,“抬到偏殿罢,陛下这会儿……”
“伤者就别抬来抬去了,就在这儿处理。”楚朝颐没等他们说完,先一步开口道。
傅廿松了口气。
除了路上颠簸很疼之外…留在这儿,可以多看看楚朝颐吧。
刚没松口气,紧接着,傅廿又听到楚朝颐的声音开口,“小皇叔,咱们去偏殿议事。”
傅廿:???
他才刚来,楚朝颐就急着走……
虽然傅廿知道对方认不出来他,但……这是看到和他类似的人,就厌恶吗?
傅廿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小皇叔和楚朝颐一同出了大殿。
迈过门槛的时候,傅廿还看见小皇叔替楚朝颐揽了揽身上的裘披。
楚朝颐,应该很信任这个人吧?
莫非那个承命连心蛊,是种在小皇叔体内的吗?
……能信任小皇叔却不信任他。
傅廿说实话一时间心里有点复杂,如若楚朝颐真的彻底忘了他这号人了,那他以后在宫里也就混口饭饿不死,忠心这样一个主子,倒也没必要。
主要目的还是找到上一世替他种蛊的人,找到以后傅廿立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躺了好一会儿,傅廿才听见太医开口,“虽然手脚断了,但剩下的骨头只是碎了一点,恢复的时候不会太遭罪。看您意识还清晰,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伤口恢复期间记得吃药,好好休息。”
“好……”傅廿哑着嗓子问道。
“嗯。养好了以后还是有希望站起来的,甚至和常人无异的。”
“这话怎么说?”傅廿当然知道这个“和常人无异”是指的上一世的自己,但傅廿就是想问问。
哪怕从旁人嘴里听出来两句夸赞,也能缓解肢体上的疼痛。
太医适时地闭了嘴,“……”
傅廿也不好继续问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傅廿看太医蹙着眉,神色凝重。
傅廿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不会要死了吧。
一般而言,看太医蹙眉准没好事儿。
“冒昧问一句,您…是身为男子罢?”
傅廿疑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应道:“当然是。”
“徐太医,您来试试。我这是老糊涂了?”
接着,傅廿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腕上又多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