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好像有人在看我们。”夜晚,范闲几人坐在篝火旁,王启年突然低声跟范闲说道。几人立刻警惕地看向周围,有一个人从弥天大雾中走了过来。
“谢必安。”范闲惊讶地发现来人正是二皇子手下的谢必安,他孤身一人,穿过满天大雾,来到他们面前。
谢必安让范闲去把言冰云一起请过来,说是二皇子有事要告诉他们。范闲让高达去请言冰云。言冰云正跟李承安一块坐在车上,夜晚风凉,他俩一个身子弱,一个有伤在身,就没下马车去。
李承安跟着言冰云一块下了马车,来到范闲这边。
“谢必安。”李承安见到是谢必安,也有些讶异,他拉着谢必安要到一旁说话。
“三殿下,二殿下让我将这两封信交给范闲与言冰云。”谢必安制住了李承安的动作,从怀中掏出两封信来,递给范闲跟言冰云,“殿下说你们必须同时打开。”
“谢必安,”李承安刚想说话,谢必安拿出了另外一封信,递给了他。
“这是殿下让我给你的。”李承安接过信,他将信封打开,写信的人不是李承泽,而是李承乾。
“小安,见信如晤!来信我跟你二哥已经看过了。你信中提到让我们与范闲合作一事,虽然可行,只不过我还是不放心。范闲绝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我不想让你二哥受到伤害。跟人谈判手里要有筹码才行。如果可以,你劝劝范闲,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要怪你三哥,他是想保护我。”后面那句话明显是李承泽写的。李承安将信合了起来,三哥打算做什么。
“你说小安看了信,会怪我吗?”李承乾站在窗前,他今天是偷偷溜到二皇子府里的,算了算时日,信也该到那些人手中了。
“他要恨也是恨我。毕竟对不起范闲的人是我,害得他不得不跟范闲决裂的人也是我。”李承安从上京城写信回来,说起账本跟滕梓荆一事。
范闲会查到账本一事确实在李承泽的预料之内,他早就在范闲要出使北齐时就开始思量对策了。要么他成功收服范闲,要么杀了范闲。只是李承安跟范闲之间的关系让杀了范闲这个选项变得有些难办。
但李承安的信提醒了李承泽另一件事,滕梓荆的死。之前范闲因为滕梓荆的死在京都城中搅弄出来的风云,他都看在眼里,连长公主都被他设计驱逐出京。范闲不可怕,但他背后站着陈萍萍。
李承泽几乎要狠下心来,直接弄死范闲。只不过李承安在信中恳求他,不要动范闲。他将所有范闲不能死的理由都列了出来,范闲刚刚出使北齐,现在是南庆的使臣,杀了他会惹来非议;陈萍萍看重范闲,若是杀了范闲,后患无穷;更别提范闲的师父费介,他对范闲极为爱护,杀了范闲会招来报复。其实千言万语,都是一句话,他不想让范闲死。
李承安是他跟李承乾护着长大的,平日里就宠着他,更别提李承安在他与李承乾差点决裂时所做的努力,还有这么多年来一直掩护他们这两个哥哥来往。
李承泽知道李承安从未想过要伤害他跟李承乾,他若是有其他的心思,直接将他与太子的关系捅出去,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但李承安从来没有,所以为了李承安,李承泽愿意退一步。
他写一封信,信中阐述了他的不易,以及对范闲的愧疚之意,他甚至低头向范闲道歉。希望范闲能够放下一切,他愿意保范闲一生无忧,让范闲做庆国第一权臣,让范家成为第一门阀。
李承乾却认为范闲绝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算了,范闲此人心性绝非常人,他是不会轻易被李承泽这几句话而动摇的。
“小安也不一定能劝服他。”李承乾并不认为李承安能够说服范闲,他理解李承安想要保住范闲的命,但他同样也要保住自己爱人的命。“还按照之前说的,先礼后兵。你派人将那三个人请过来吧。”
“范闲只怕不会受我们威胁。”虽然这是之前说好的,但李承泽却还是忍不住担忧。他担心这样做会激怒范闲。
“事到如今,我们别无他法。范闲手里握着账本,但我们却什么筹码都没有,拿什么跟范闲谈判。”李承乾伸手去触摸李承泽的脸庞,他没有问李承泽走私的事情。他们早就说好了,有些事情不必让对方知道,但也不会刻意隐瞒。不主动提是知道的越多,一旦事情暴露,两人都有可能被牵连进去。不刻意隐瞒,是因为此人犹如自己的半身,所以不必隐瞒。
他不用猜,也知道李承泽走私是为了什么,为了养活私兵,为了在关键时候救他们二人的命。
李承泽将滕梓荆幼子、范思辙与费介三个对范闲来说很重要的人请到自己府中,让谢必安带上三个信物。如果范闲看了信之后不愿意退让,那就只能威逼他了。
范闲将信看完了,李承安也合上了手中的信,他的脸色很苍白,只有跳跃的火光能让他脸上显出一点血色。
言冰云主动问范闲信中写的什么,范闲将信递给了他,吐槽二皇子虽然写了这封信,许了他高官厚禄,但却什么痕迹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