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兰从床上摔到了地上，却完全顾不上自己，一把抓紧了凌彦山的手焦急开了口：
“山子，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刚才她倒在床上眼是合上了，可是根本就睡得不安稳，精神和身体明明都是累极了，脑子里却乱糟糟地想东想西就是停不下来。
先前凌彦山说起菜市场的时候声音扬高了点，李心兰的大脑潜意识地就抓住了这个字眼。
菜市场，菜市场……
好像有谁也说过菜市场，但是不是山子，是谁呢？声音有些低，恍惚又有几分耳熟……
李心兰就这么迷迷糊糊的，仿佛自己又回到了两个小时前——
她被人死死拧着，撕扯衣服，小雅在高声呼救，然后声音嘎然而止。
抓着她的其中一个人把她狠狠一推，她“咚”地撞在了墙上，头又痛又晕，却因为被套着麻袋，什么也看不见。
脚步声飞快远去，那几个人凑在了一起，有人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李心兰抓着凌彦山的手一鼓劲站了起来：“山子，我想起来了！那几个人跑的时候，有个人说了一句‘往菜市场那边走’！”
果然是菜市场那边？
何东扬瞪大了眼看向凌彦山：“凌哥，我们赶紧过去——”
凌彦山点了点头：“东扬，你去二楼叫人上来照看婶子，我们现在马上赶过去！”
“等等！”
李心兰死死拽住了凌彦山的衣袖，“那个人的声音我有点耳熟，像是、像是——”
都这时候了，如果弄错了，大不了她回头去给对方赔礼道歉，让她赔钱下跪都行！
李心兰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一个名字，“像是清河街派出所一个民警王绍发的声音！”
“王绍发？”何东扬愣了一下，“就是跑过来缠了你几回的那个王绍发？！”
李心兰满心愧疚，却是用力点了点头：“对，就是他，我听着声音就像他的……”
刚才她迷迷糊糊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浮现出当时的场景时，所有的感官竟格外灵敏分明。
原本是当时并没有听清的话，在半梦半醒间仿佛在一遍遍的重放，渐渐地格外清晰起来。
“……走！”
“往菜……走！”
“往菜市场那边走！”
李心兰终于听清了那句话，一个激动懵懵冲冲地竟从床上摔了下来。
可就算摔断她的腿，让她一辈子站不起来，她也觉得值！
“山子，我听着那声音好像是王绍发的，我们就算这趟冤枉了他，回头婶子给他下跪赔礼都行……”
“婶，我马上去找谢承刚，”凌彦山眼中闪过一抹凶戾，“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要真是他——”
王绍发也被分了一个守路口的活儿。
上面头头一发话，清河街派出所除了几个干内勤的女同志，其他的人全部撒出来了，守路口的守路口，盘查的盘查。
这大热的天，王绍发嫌盘查说得口水干，就抢了个守路口的活，还特意找了一片树荫，也不知道跟谁家借了个小马扎坐在那里，还借了把蒲扇用力扇着。
谢承刚带着人找到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这么一副打酱油磨洋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