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已知原因还是未知原因,一旦植物人状态持续超过几个月,很少能再有好转。
当然,处于持久植物人状态中的成年人,大概有50%的机会可能在六个月重新恢复一定程度的意识,对环境有所反应。
我这里所指的有所反应,是指有可能听到亲属的呼唤后手指能动,也有可能能睁眼,甚至用跟人简单地交流。
但是,我不能不遗憾地告诉各位,即使有所反应,通常情况下,病人会出现永久性的脑功能障碍。
而且需要注意的是,一旦超过六个月没能醒来,很少会有病人还能对周围环境有任何系统性的感知……”
病房里,颜真和乔纳森专程从国外请来的脑外科专家带着团队给凌彦山做了检查以后,面带遗憾地告知了得出的结论。
颜真的脸色有些发白:“就是说,如果近期我儿子没清醒的话,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会这样了?”
专家轻轻点头:“女士,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但是这就是事实,请你……”
心心念念终于回了国,也终于看到了儿子,结果却——
颜真再坚强,这一刻也脆弱地小声啜泣起来;乔纳森连忙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
安雅深吸了一口气:“不是说,植物人的诊断依据是脑死亡吗?脑干反射全部丧失,脑电图只有一条直线?”
指了指凌彦山病床边那块显示屏上明显曲线起伏的脑电图仪,安雅发出了疑问。
专家耸耸肩:“女士,你说的诊断依据是其中的一项,但是除此以外,患者的所有其他表征都是符合的。
当然,作出这种诊断也不是绝对的,还需要几周甚至几个月的反复重新证实,才能有最终的结论。
我建议,继续对患者进行物理治疗、高压氧、亲情疗法等等,对了,听说你们华国还有神奇而古老的针灸治疗,如果可能的话,也完全可以试一试的。”
安雅在心里苦笑。
这个年代,西方对中医的治疗的态度,一直是认为中医基本等同于心理安慰。
什么都没有作用的情况下,医生才会给你一剂安慰剂,也就是聊胜于无的意思。
歪果仁专家连中医针灸都摆出来了,对凌彦山的治疗显然很不抱希望。
凌东方瞪着搂着颜真肩膀、不时亲吻她面颊以表安慰的乔纳森,觉得刺眼得紧,一听完翻译就开了口:
“既然是这样,你们还留在国内也没有什么意义,国内还有我们在这里,会把彦山照看好的。”
他已经跟楚佳结婚了,颜真就算跟梅文钊真成了一对儿,凌东方也觉得自己能接受些。
可是颜真倒好,找了个比她小十来岁的外国男人当未婚夫,大庭广众之下还搂搂抱抱地亲吻,是在向他证明她后面找的这个小男友有多好吗?
真是不知所谓,肉麻!
凌东方只恨不得这两个人赶紧从自己面前消失,免得看到就眼睛疼!
颜真捏着手绢擦了擦眼泪,转头看向凌东方:“你会照看好?
你是有时间过来帮彦山翻身擦洗,还是有时间过来陪他说话?
你现在又不是没有家,每天你自己那一摊子家事都忙不及,我怎么放心把彦山交给你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