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幻魔主动撤去了幻阵,但陆风前行间还是隐约感应到了阵法存在的气息;俨然,此处定然绝不止于一座幻阵那么简单。幻魔方才的试探,定当没有用出全部实力。魔岭阎罗作为黑榜前十的存在,也绝对不可能就这两下花架子。六怪性情迥异,幻魔留手,不代表其他五魔同样会如此待他。陆风神色蓦然凝重不少,小心的感应起四周动静。也近乎在同时,一股恐怖凶戾的气息突然锁定在了他的身上。自感应来看,这股气息少说有着天魂境七息层面的实力,比之先前的幻魔还要强出一筹。簌!陆风惊疑间,侧方突然传来一阵破风声。一把月刃状的弯刀破开重重浓雾,以几近天魂境六息层面的恐怖势头朝他袭来。陆风抬手间双手指尖同时凝聚剑芒,以着交叉之势,朝弯刀劈去,成功将之截停在半途。虽经历君子默治伤一事他的剑道造诣提升不少,但仓促间想要达到那般心境,超脱无剑之境层面,还是很难办到。主要,在知晓着幻魔等众乃是鬼伶的师傅师叔伯辈下,他很难激荡起那忘却一切的愤怒,心境很是平和自然。弯刀被震飞弹至半空的那刹,一道略显佝偻的身影突然自浓雾之中隐没而出,以着澎湃的掌力将弯刀再一次震击向了陆风。还不待陆风格挡而向,那身影突然又自另一侧猛然窜了出来,同被震的弯刀形成了左右配合攻势。‘好快的速度!’陆风心头一阵骇然,自知仓促不利抵挡下,身形连忙后掠闪避。呲啦!陆风本都已经惊险避开这两股攻势波及的范围。哪料,此般攻势竟还有着后手变招。那身影左右合击不成下,竟截住了那柄弯刀,顺势朝着陆风急攻逼近,犹若飞箭流星那般,攻了陆风一个措手不及。尽管没有伤到要害,但衣衫还是被划出了一道口子。陆风眼中骇然之余,惊艳喝道:“鬼魔前辈,好刀法!”自那左右突忽,神出鬼没的攻势下,他已然瞧出,郝然正是六怪之一的鬼魔绝技‘魅影刀’。鬼魔愣了一下,身影自浓雾之中隐现而出,像是有些意外陆风能这般快的认出他的身份;但并没有多言半句,更为凌厉的攻势扑面而至。陆风只得连连闪避,疲于应对。相较于那日鬼伶所施展的,此刻鬼魔的刀势不论速度还是威势都远远强了数倍不止。魅影刀法的‘轻’、‘圆’、‘飘’、‘倏’在他手中展现的淋漓尽致,美轮美奂。轻则灵变敏捷,有生龙活虎之态;圆则转动自如,有闪电旋风之妙;飘则进退迅速,有飞箭流星之快;倏则左右突忽,有鬼没神出之奇。如此刁钻凌厉恐怖的刀法,外加鬼魔精妙迅捷的邪罗鬼步相辅相成,一度直将陆风压制得没有半点还手之力。面对着如此巨大的压迫下。陆风神色更为认真起来,感受着四周飘忽隐现的刀势,手中剑芒也开始随之变化,不再以强横之姿相挡,而是更为巧妙的一点即离,恰到好处的震荡开部分刀势,免于自身伤害。抽得一丝间隙之下,他的身影也逐渐开始飘忽起来,恍惚间犹若多出了一道残影分身一般,一剑出,双影至,点碎了跟前两大片区域的浓雾,让得鬼魔的刀势生生为之偏移。鬼魔面对着陆风此般转变,刀势明显慢了几拍,像是在琢磨找寻着陆风此般剑势的破绽。须臾间,又是数道刀光闪烁,凌厉的盖向陆风所在。但仅有一道是成功触及陆风并被格挡了下来,另外的几道竟仅仅只是破碎了陆风周遭的浓雾,浑然没有对他造成半点威胁。这一幕,让得鬼魔眼中满是惊艳意外之色,俨然没想到陆风此刻的剑势竟如此错综复杂,虚实参合,浑然不输于他的魅影刀法。甚至在那份似假亦真的剑势上,犹有胜之。陆风见成功反客为主,占得半丝优势,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意,此般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果真起到了不错的效果。他的这手‘渔火剑意’自当日剑墟之中同那怪癖男子相战后,至今还没如此畅快的施展过,面对鬼魔这样的强敌对手,在魅影刀法的压力下,让他在一些虚实相合的剑势上,似都有了不错的新领会。此刻四周环境虽然没有水面倒影,但浓雾所带来的隐蔽遮盖性,却让得这份虚实剑势,更具一层神鬼难测的刁钻态势,有着别样的强悍势头。持战良久。鬼魔终究罢下手来,多番试探下,让他明白除非是不压制实力动真格的拼杀,否则定难以魅影刀势破开这份渔火剑意,再缠斗下去浑然没有任何意义。陆风见状,同样停下手来,惊疑的看着自浓雾之中走出的鬼魔,神色再一次为之惊怖。同幻魔一样,鬼魔的脸出奇的丑陋狰狞,除了有着一样乌青色的褶皱皮肤外,左边脸颊更是有着一条狰狞的伤疤,从额头划过眼睛一直延伸到下巴。失明的左眼空洞无神,另一边完好的右眼奇窄无比,充满着暴戾气息,嘴唇虽然不大,但却十分厚实下垂。鬼魔的身形较之幻魔更为瘦削许多,体态略微有些佝偻,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有些凄楚可怜。单看外形,绝难想象这样的一名孤寡老者,竟会展现出那般凌厉骇然的杀人刀法。“前辈,你们的脸……”陆风刚要开口询问,但见鬼魔仅是朝着他微微点了下头,便径直消散在了浓雾之中。比之幻魔竟还要冷僻少语。陆风无奈,眼中隐有思量之色。若仅是幻魔一人如此长相,那还能说是天生丑陋狰狞,但接连两张脸皆是如此,便有些说不过去了。陆风突然想到鬼伶曾经提及的那套‘七心邪魔决’,隐隐猜测,许就是因为修行了这等邪异的功法,幻魔和鬼魔二人的容貌才会变得如此狰狞恐怖,犹若邪魔一般。浓雾逐渐散去,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陆风继续朝着山岭深处寻去,淡淡的灵蕴覆盖周身,形成一道浅薄的庇护屏障。此般屏障格挡不住任何攻势,但避开淅淅沥沥的小雨却是绰绰有余。身处屏障覆盖下,便犹似打了一把宽大的雨伞一般,不论如何行走,都滴雨不沾身。这算是他于天雨族之中所学的御水之术中最为实用些的小手段了。……与此同时。血族领地之中。锦官栢、锦官凯以及锦官裴裴齐聚一室,守着卧榻上的一名老者。“剑叟他伤势如何?”锦官栢冷面严肃的询问。锦官裴裴自卧榻边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轻笑道:“本小姐出马,还不轻轻松松,放心吧,剑叟爷爷已经没事了,就是遭到了他那煞剑术的反噬,险些损了剑心罢了。”锦官凯于旁把玩着一块玉石,惊愕笑道:“裴裴姐,剑叟爷爷都险些剑心破碎了,你还管这叫小事~你心可忒大了。”锦官栢正色打断二人的侃谈,凝重道:“煞剑术的反噬?好端端的怎么会遭煞剑术的反噬?”锦官裴裴不以为然道:“什么好端端,你们不是称他前阵子刚施展过一次吗?有因有果,该预料得到可能会被破开的情景啊?”锦官栢脸色有些难看,“裴裴你有所不知,剑叟他上回施展的煞剑术不比往日,乃是自一处荒古遗迹之中所获,还是少帝亲自帮着‘敛意化煞’的,非寻常剑势剑意,就少帝的话而言,世间根本鲜有人能将之破开,就算是君家,也只有对剑道领会极深的老一辈出手,才有几分可能,但那些老古董早已不谙世事,当不会为了一介小辈出关。”锦官裴裴依旧有些不以为然,抿嘴讨要道:“这些我可不管,反正伤势我已经帮着剑叟爷爷稳住了,你该履行答应我的事情了,赶紧告诉我,急急忙忙的叫我回来到底是什么原因?为什么不让我进一步接近那姓陆的?我都快要成功来着,还有,少帝为什么对那女人如此关切在意,还下了死令不让冒犯?”锦官凯腆着一张率真可爱的脸,于旁悻悻摩拳擦掌,一副热切也想听闻的模样。锦官栢沉思着开口:“别问太多,你们仅需记得,那两人于少帝后头的布局有着大用即可,知道得多了,万一坏了少帝的事情,我可保不住你们。”锦官凯立马悻悻的缩了回去。锦官裴裴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