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独木能成林,在瘠薄的土壤中也能生长,不耐旱,耐水湿,喜阳光充足、温暖湿润的气候,不耐寒,怕烈日暴晒。
是一种在大部分的时间里需要日光持续照射才能健康生长的植物。
榕树伯自从拽着谢昭的衣角,被一同拉到这九泉最下层之后,就一直处在没吃少喝的状态。
说是吃喝,元良在这一层的宅子也有人间的吃食,但榕树伯是一只已经修炼成人形的精怪,吃的是日精月华,喝的是甘露泉水,跟凡人的饮食并不相似,因此元良宅子里头那些精细的糕点、浓油赤酱的肉鱼,榕树伯也吃不得。
这七八日来,也就前几日被鬼差提着一盆人间的水浇了个透,勉强得了些滋润,但最需要的日精月华这一个……
他们在这九泉的最底层,就没办法了。
九泉没有太阳,人间的日头也落不进来,听闻这儿自从盘古开天辟地,天地之间清气上升,浊气下降,下降的浊气又再沉积分九层之后,就一直是一片乌漆嘛黑的。
别说太阳和月亮,就连一丝人间的灯火气都没有,全靠死人骨头上那一丛丛惨绿的磷火照明。元良的宅子就是靠着许多的死人骨头照得惨绿惨绿一片的,甚是叫人瘆得慌。
谢昭看着榕树伯这七八日更瘦小了一圈,除了尽快想法子回到人间去,也没有别的办法。
榕树伯这一倒,谢昭更是没个主意,将榕树伯碰在手上,戳一戳他硬邦邦的身子,翻来覆去地翻动这一截树枝一样的榕树伯,无论怎样拍打叫唤,榕树伯都全然没个反应,只有手上高举的一端榕树须还坚强地微弱燃烧着。
“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谢昭忧心忡忡,蹲在地上捧着奄奄一息的榕树伯。
别说榕树伯晒不到太阳饿晕了,连她谢昭自己这段时间晒不到太阳,也蔫巴了不少,鬼 相獠牙倒是退回去了,但人没什么精神,做什么都不得劲的感觉。
谢南山也跟着蹲了下来,双拳捧着肉嘟嘟的脸,一同忧愁看着榕树伯,“它这是怎么了?”
“晒不着太阳,饿晕了。”
“太阳是个什么东西?饿又是什么东西?”谢南山眨巴着水润的大眼,抬头看谢昭,诚心发问。
谢昭低头看这跟她一样姿势鬼小孩,大眼瞪大眼,“你不知道太阳是什么?”
谢南山摇头,“是吃的吗?元爹爹吃的那种饼子?”
谢昭无语凝噎,随即想到这孩子怕是还没见过人间的太阳,便被带到这九泉底下做了鬼的,同情摸一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也不知道谁给她扎的两个小髻,两坨小丸子一般斜在她头上,系着红头绳,发髻里头还分别别着一朵白玉雕刻的梅花。
雕工不太好,边缘粗糙,叫谢昭的手被花瓣刮了一下,立时就渗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