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阿昭,世间的事情从来不遂人愿,你两个都要,却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李容治直视她的双眼,低声道。
谢昭咬了咬下唇,从他手上拿过榕树须,“怎的没有?榕树须可长百尺,我用这榕树须将那鬼差和谢南山放下去,我们仍旧往上,难道不可行?”
李容治哼笑出声,“可行?你知道方才叫山墙崩塌的是个什么东西?石板飞升那一纵跃,你也看到了,离地二十尺,他尚且能跳上来,他怕是个道行高深的妖魔,你确定放穆瑾和南山下去,他们能活?”
谢昭怔了一下,她方才想过,“但是那个鬼差说……他同他有交情……”
李容治又笑,搂紧她,唇贴着她耳,“阿昭,若换成是你,你夫君被人带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带走他那人的同党又折回,你会怎么做?”
谢昭想了一想,“若是他自愿跟着走的,那我放他自由便是了。”
李容治咬咬牙,他倒忘了怀里这女将军是属蜗牛的,碰一碰就要缩回她的壳里去了。
“那若是将他杀了呢?将他杀了的人的同党,折回来了,还想在你手底下讨生活……”
李容治循循善诱,换了个说法。
“那我自然是要将他碎尸万段了!”谢昭咬着牙道。
李容治十分满意,“那便是了,这就叫做迁怒。若是你被人带走了,再也回不来,那这天下于我就没有什么干系了,没干系的东西看着碍眼,毁了便是。”
谢昭怔忡看他。
李容治想起当年她中了激将法,持着长枪,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请命赴西北,他父皇一番假意推辞之后,还是应允了她,他那时候的心里就闪过许多种叫龙椅上头这人不得好死的法子。
他不能将他的母亲推到死地之后,还要将他的妻子推到险境,纵使他是他亲生父亲,也不能!
“阿昭,我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是……你要拿什么东西同我换?”李容治低声哄着似的,将她在自己怀中紧了一紧。
“嗯?换?我可没有钱啊。”
望着谢昭防备的眼神,李容治失笑出声。
“你这个憨憨!你可以用别的同我换啊!”
“比如说呢?”
“你那年闯到金沽阁的时候,同着我的面杀了那解语花,毁了我一夜春宵啊,这一桩,你该不该赔?”
李容治便明明白白看到她眼内的厌弃与恶心,以及随之而来的恼怒,在她暴起之前,用力将她固定在怀中,高高兴兴地抢白道:“我不要别的,你陪我一夜,我不碰你,随你高兴,喝酒聊天,比试剑法,都行。”
谢昭不太敢信,“真的?”
九皇子足智多谋,他说的两全其美,就必定是两全其美。
“你倒是应还是不应?”李容治催促她。
谢昭想了想,道:“不是干别的就行,可说好你不许碰我。”
真是个憨憨,李容治笑出声,“那是自然,我不碰你,但若是你想来个霸王硬上弓,那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