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讲了些军中的琐碎事,再研究了稗芈城的局势,连此后要助九皇子李容治夺嫡的事情都说到了。
谢晅对李容治夺位这件事情有些不以为意,“谢家军大半多都在他手上,哪儿还至于叫我们帮他?”
谢昭道:“他要的大概是谢家的人,做谢家军的主将,领兵,奠定他的基业。”
谢晅嗤一声,但对李容治是哪个李容治这件事情,也没有同谢昭细说,还是想瞒着谢昭的意思。
谢昭也不打算再追问,只说当年的事情,以及谢长安的交待。
“朝中的几个皇子,看起来确实是李容治继位更妥的,到那时候百姓才有出路,天下才能太平。你想想当今那位太子,为了能夺帝位,将西北州都卖了。”
谢晅道:“李容治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有了你,收复西北州只是早晚的问题,你又是他的人,到时候带着功名回去,天下的百姓哪儿有不喜欢驱除鞑虏的大英雄的?他要借的是你的名气罢了。但他要借就随他借去吧,既然是阿爹的交 待,我们自然会好好行事。但在这之前,就不能想着给我们派援兵么?”
谢昭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是河边凉风阵阵闹的,还是有人在背后碎她的嘴,搓一搓鼻子,同谢晅道:“我这段时日也想过,既然是当今座上那位忌惮我们谢家,要除去我们谢家,李容治那时候若是将谢家军兵权还给我们,人到位了,座上那位说不好要落我们一个谋逆的罪名。他担忧的不就是谢家军在现国一家独大么?他猜忌心这样重,说不好回觉得我们会领着谢家军杀一个回头,直奔京城直捣黄龙,将他从座上拉下来。”
谢晅道:“我也曾想过,说起来他倒算做了件好事?好歹保住了谢家的一点根基?”
谢昭又连打三个喷嚏,这会儿不是因为凉了,连打三个喷嚏,那必定是有人在背后说她闲话了。
难不成她在这儿说李容治的闲话,李容治在京城也在说她的闲话?
谢昭手上鱼竿有个轻微的一动,谢昭也不急,先随它咬钩,等着一个时机,“至于如今援兵的事情,咱们且先等着吧,等李容治在京城要如何提。肯定是有的,但是能给的大概不多,约莫得等咱们打下稗芈城之后。因此稗芈城一战实在是关键。今夜我下去,看看九泉的鬼差能不能帮帮忙,就是怕他们也有不得干涉人间事的规矩。”
谢晅点点头,又有些不放心,“你同谢旼下去,全须全尾地回来。”
谢昭“诶”了一声,突然一使劲,将手中鱼竿猛地一提,一条将近三斤重的鲤鱼被鱼钩死死勾着,在半空晃荡,被谢昭甩到岸上。
榕树伯从水里露出头来,游到岸上,抖干一身水,同谢昭道:“方才跟进来的那个假的士兵,被谢二爷院里的怪人送出冕村去了。”
谢晅好奇,“什么假士兵?什么怪人?”
谢昭解鱼嘴里的鱼钩,同谢晅道:“是有那么一个人,穿谢家军的衣服假扮士兵,混到牧家宅子里来了。那个怪人……就是二哥哥身边那一个,大哥哥你不知道吗?就是那个不爱说话的。”
谢晅蹙眉,“他身边的人多了去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都不爱说话。”
榕树伯叫风吹干了自己,又跳回谢昭肩上,同谢晅道:“但这个人倒是很奇怪。我知道谢二爷身边有人,但这个人能自在穿过冕村的阵门不叫我察觉。若不是今日他带了一个假士兵,我还不知道呢。”
谢晅不以为然,“她二哥别的没有,就是有钱,有钱就能笼络到奇人异事,这几年有人替他在外招揽能人,有这样一个人,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