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安决定了要去帮王晓燕找家人。
她打算和学校请几天假,在考试之前赶回来。
这件事情一个人去他们不放心,谢挚陪她一起。
其他人都没有意见。
谢挚是警察,根据信息去寻找一个人方便一些。
但是过去几十年,系统还不够完善。
尤其是王晓燕这样被骗到其他地方做工直到死亡的人,就更难寻找到线索了。
但好在秦安安最后和王晓燕说话的时候,提供了较为详细的信息。
王晓燕对于自己的家乡,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那年的平江还只是一个小村子,后来改革开放大力发展,许多小村子就慢慢发展成了一个小镇。
平江也不例外,现在就是平江镇了。
A市到平江镇,出了市区要上高速,高速上开了一个多小时,下去以后,又顺着国道开了四十来分钟拐进了县道。
山路十八弯的,弯了快一个小时,才慢慢看见密集的房屋。
秦安安看着导航上的目的地,只剩下最后十分钟了。
小镇上的路这段宽那段窄,拐的弯也多。
秦安安赶紧自己要有点晕车了,于是打开车窗透透气。
正巧这个时候,外面听见了谁在叫“肖伟华”。
秦安安顿时浑身一震,也不晕车了,赶紧让谢挚停车。
“我好像听见谁叫名字了,我去看看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王晓燕嫁的男人是姓肖的。
就生了一个儿子。
儿子自然也姓肖。
虽然王晓燕死亡的年代和现在已经差了快五十年。
可是当时王晓燕的孩子也才十岁出头。
如果正常活着,没什么大病大灾的话,活个六七十岁不成问题。
按照当时王晓燕告诉她的时间和大致的信息,现在她那个叫肖伟华的儿子已经六十岁了。
六十岁……
时隔五十年去找当年小村里的人,真的是大海捞针,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因为根本不知道对方还有没有活着。
或者是活着,但是娶妻生子了,孩子把年纪大的他们接走了,去别的地方生活了。
或者是自己搬家了,迁徙了……
原因太多。
现在秦安安乍然听到这么名字,是真的震惊。
也很希望那就是她要找的人。
这儿没有什么交通规则,街道上乱停的车太多了,只要公安局的不出现,爱怎么停怎么停。
谢挚一脚踩了刹车,让秦安安先下了车,然后自己再去找了个停车位方方正正地停着。
小镇上的人大约对这种自觉遵守规矩的人很纳罕,或者是谢挚这个车子很少见,就多看了几眼。
而秦安安回到了刚才听见名字的地方。
那是个卖干货的铺子,一靠近就有一股干鱼的腥味。
她一时没闻习惯,打了两个喷嚏,然后里面有个大约三十岁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用本地的口音问她:“要买么子古?”
秦安安捂了下鼻子,连忙问:“大姐,请问一下,刚刚这儿是不是有个叫肖伟华的人?”
“肖伟华?”女人听到这个名字,皱眉打量了她一下,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说:“那是我公公,你找他什么事?”
秦安安看她那眼神,好像是在怀疑她是不是她公公的私生女一样。
“……”她不好意思地说:“我是受人之托,来找这个人的,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知道名字和年纪,大姐,我就是想见见他,确认一下,您能不能请他出来一下?”
女人只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说话很奇怪,但是小姑娘看着挺和善的,倒不像是说谎的。
但是怎么说呢……
一个看起来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受人之托来找一个六十岁的老人……
听起来都觉得像是扯淡。
但女人还是点了下头:“行,我去给你叫一下。”
“谢谢,谢谢了!”
女人进了里面去叫人。
没多会儿,就有一对老夫妻走了出来。
女的那位脸色不太好,大概在生气,而男的那位则赔着笑,像是讨好和道歉。
“爸,就是这姑娘,说找你有事呢。”
男人这才转过头来,朝秦安安看过去。
六十岁的老人了,头发白了,脸上都是皱纹,但身子骨看起来还是很硬朗的。
估计是常年干农活,精神还好得很。
老人打量了她一会儿,疑惑:“小姑娘,你是哪个啊?”
秦安安谨慎地问:“请问您是叫肖伟华,六十岁的年纪吗?”
“我是,么错。”
她又问了一下王晓燕告诉她的,她丈夫的名字。
肖伟华一听,更是纳罕:“你咋还知道我爹的名字呢?”
确定了这个后,秦安安就松了口气。
她真的没想到,原本以为会找得很困难的人,竟然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么巧的事情,说出去都没人信!
谢挚停好车走了过来。
秦安安忍不住立刻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真的是他,我们一下就找到了!”
肖卫华三人看着他们更是一头雾水了。
谢挚笑着揉了下她的脑袋,然后对他们说道:“我们是从A市来的,之前去了一趟G省,在一个……一个废旧的工厂考察的时候,遇见一位老人,我们受老人的托付,要转告一位已故女士带给她儿子的遗言,据说那位女士是这位肖伟华老先生的母亲。”
母亲?
遗言?
肖伟华顿时怔了,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震惊,浑浊的眼睛里不自觉就溢出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