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多水抱着洪清远长驱直入,直到把青年放在了一张白玉床上。
雪飞一直跟在两人后边,她知道徐多水这是把自家主子抱回到他自己的院子里了。
不愧是小侯爷的院子,里面全都是好东西,就连装水的盆子都是贡窑专门烧制的贡品。
徐多水把洪清远放在了自己的床上之后,就要伸手撩起他的衣袍,洪清远伸手去拦。
“放心吧,处理外伤我很厉害的。不会让你更疼的。”徐多水沉声回道。
洪清远最终放下了阻拦少年的手。
徐多水撩开青年礼服的下摆,洪清远两条裤腿从膝盖开始都是湿的。雪白的袜子也都变成暗沉的棕红色。
少年小心翼翼地帮洪清远除去鞋袜,绣工精美的大红锦鞋都因为黏稠的血液粘在脚上。
除去鞋袜后,青年原本白皙的脚面上全是铁红色的血迹。
徐多水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知道宫里一直有各种各样整人的法子,但是,因为没人敢用在他的身上,所以他每次都只是听个乐呵。
现在,看到洪清远血迹斑斑的双腿,徐多水突然觉得那些整人的法子简直变态到可恨。
“放心吧,我肯定会帮你找回场子的!”徐多水一边把青年被鲜血沁湿的裤腿剪掉,一边恶狠狠地说。
因为时间有些久了,裤子的布料沾粘在洪清远的伤口上,着实不容易往下撕。
徐多水的婢女们端着伤药,水盆,工具把站在床前的雪飞挤开。
雪飞看到这一幕感觉着实出乎意料。
徐小侯爷院子里的婢女下人各个训练有素,徐多水一声令下,没有任何人慌张忙乱,大家都十分有序地干着自己的事。
这根本就不像是个纨绔子弟的院子,如果真的要说起来,更像一只小型的战斗部队,大家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徐多水看着跟血肉沾粘在一起的裤腿,眉头皱的更深了。
一个婢女无声地递上了竹镊子,徐多水看着也就在往外渗血的膝盖,“我要帮你把碎瓷片从肉里拔/出/来,可能会有些疼,你忍耐一下。
我的手法很快的。”徐多水沉声说道。
声音依旧是那少年人的声音,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洪清远心里一暖。
“你弄吧!我不疼。”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的青年轻声回道。
徐多水是个实干派,打了招呼之后就开始埋头青年的膝头,从肉里一片一片地把那些碎瓷片都拔了出来。
随着少年的动作,即便洪清远再如何能忍,他还是生理性地微微颤抖。
徐多水的手很美,少年人白皙的手指均匀光洁,指甲剪圆润光滑。
徐多水的手很稳,好似拥有多年经验的医生一般,轻轻捏起瓷片一角,以最快的速度拔出皮肉。
可即便徐多水的手再稳再快,洪清远依旧需要忍受这种抽筋扒骨般的疼痛。
洪清远死死攥住袖笼的手,几乎都要把上好的锦缎面料扯碎了。
当最后一片瓷片被从皮肉里/拔/出/来/后,洪清远仿佛是刚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少爷,药煮好了。”一个下人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走了进来。
“先放在那凉着。包扎好了就可以喝了。”徐多水把手里的竹镊子放下。
因为有了新鲜血液的沁湿,被剪断的裤腿也从伤口上撕下来了。
洪清远好似一条被从水里打捞起来的鱼,大张着嘴,不住地喘着粗气。
“好了,马上就好了,上了药就不疼了。”徐多水轻声地说道。
洪清远已经濒临昏厥,理智一点点地离他而去,他的大脑变得空白。
等到徐多水帮他把两个凄惨的膝盖都包扎完毕后,洪清远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
徐多水轻轻扶起浑浑噩噩的青年,把洪清远那苍白到近乎青白的脸扶正,“乖乖把药喝了。喝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嗯。。。苦的,不好喝!”洪清远鼻音浓重地嘟囔道。
徐多水环抱着昏昏沉沉的青年,“乖乖喝了药有糖吃。”
不知道青年又嘟囔了些什么,最后总算是把碗里的药都喝干净了。
再也支撑不住的青年,头垂在徐多水的肩膀上,终于昏睡了过去。
下人接过徐多水手里的药碗,少年伸手解下洪清远头上的金冠。
一头乌丝没了金冠的束缚,倾斜而下,披散在失去意识的青年身后。
“小侯爷!”雪飞在一旁惊声叫道。
徐多水挑眉白了她一眼,“难道让你主子就这么睡一晚?如果就让他这么睡过去,现在只是去了半条命,明天就是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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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