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多水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一处破旧的土炕上。少年感觉身上刺刺的,低头才发现,他身上穿着一身粗布衣裳。
徐多水一辈子穿丝穿绸,从来没穿过粗布衣裳。少年觉得自己穿的不是衣裳,自己身上穿的是一层砂纸。
想要起身的少年只支撑起了半个身体,就又虚弱地跌倒在土炕上。
这土炕简陋的狠,徐多水的身下就是一层薄薄的席子,跌倒在土炕上的少年觉得自己被这破土炕硌的生疼。
门被推开,洪清远也穿着一身粗布短打走了进来。
风度翩翩的儒雅青年,此刻穿着贫民百姓的粗布短打,头发也只是被一条破布条系着。好在洪清远的颜值抗打,即便穿的如此粗陋,依旧挡不住他的好颜色。
徐多水刚想要张口,洪清远却对他打了个眼色。
“呦,弟弟醒了?
唉!徐多水那个杀千刀的,杀了咱们洪国这么多人,死后必下十八层地狱!”一个同样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妇人跟着洪清远进了房间。
“什么死后,徐多水那杀神必定不得好死!
瞧瞧这粉雕玉琢的弟弟,真是可怜见儿的!
不过现在好了,你们兄弟俩总算是逃过了赤江。
徐多水就算是再如何厉害,咱们赤江里有真龙,他也过不来。”一个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汉端着一盆子不知道什么东西跟着走进来。
徐多水瞪大了眼睛看向洪清远。
“多谢刘老伯,刘大婶收留我们兄弟俩。
我们算是比较幸运的,过了江,捡回了一条命,我们的家人。。。
唉!不说了,我这弟弟被梁国兵追杀,受了一身的伤,只是他不会说话,是个哑巴,我替他谢过刘老伯刘大婶的大恩!”洪清远转身对着两个老头老太太深深鞠躬行礼。
“天可怜见儿的!
好好的一对兄弟,就因为徐多水那杀神,现在落得个无家可归,浑身是伤的境地。
放心,你们两兄弟现在已经回到了洪国,就算是到家了,不怕的,不怕的。
对了,我听说二皇子和武侯家的将军都已经驻守赤江边了。咱们有赤江,徐多水打不过来的。”老太太一脸欣慰地说道。
说着,那老太婆还走到徐多水的床边,可怜地摸了徐多水的脸一把,“唉!瞧着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这细皮嫩肉的。
都怪那该死的徐多水,不得好死的杀神!
弟弟莫怕,刘婶家虽然没有什么好吃的,但是,填饱肚子还是没问题的。
你昏迷的时候,你这哥哥担心的要命,你可要快些好起来。”刘婶粗粝的手摸过徐多水白嫩嫩的脸蛋儿。
“好了,老婆子,弟弟醒了就好!
赶紧让弟弟喝些糊糊,填饱了肚子,伤才好的快。”老头子把手里的瓦盆放在桌上。
这两位老人说话的洪国口音很重,怪不得洪清远不让徐多水张嘴。他一开口,一嘴梁国口音,两人必定露馅。
这时候,徐多水才发现,洪清远手里拿着碗筷。
“多谢二位老人家高义!我兄弟二人必定铭感五内,将来我弟弟的伤好了,我们一定会报答您二老的。”洪清远对两位老人说道。
“行!现在弟弟也醒了,我们就不打搅你们兄弟了。
阿清你多喂弟弟吃些,糊糊锅里还有。”说着老头子就拉着老太太出去了。
徐多水不知道该说啥,继续在床上躺尸。
洪清远看着又不自觉地撅起嘴的少年,宠溺地笑了笑。他走到徐多水的床边把还虚弱的徐多水扶起来靠坐在床头。
男人不敢大声,贴着徐多水的耳朵低声说道,“多水乖乖的,千万不要开口。否则穿帮了,咱们俩可就都危险了。”
说完洪清远还轻轻咬了咬徐多水的耳唇儿。
徐多水浑身软弱无力,除了瞪了洪清远一眼,他现在连手都抬不起了。
洪清远熟练地从盆子里盛了一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炖的糊糊,徐多水一看就完全失去了食欲。
就算是领兵打仗,徐多水也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东西,这是把猪食给他端上来了吗?
洪清远自然是看到了少年眼中的嫌弃,他并没在意,反倒是用木勺盛着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
“你这娇气的小少爷!饿你三天,别说是糊糊,馊饭吃着都香。
我当年在。。。在家里的时候,被家里的大夫人关在柴房里,一关关了五天,蟑螂老鼠我都吃得。
别皱眉头了,快吃吧。
你都昏了三天了,肚子早就饿了吧?
乖乖张嘴,啊~~~”洪清远举着一勺子糊糊递到徐多水的嘴边。
徐多水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多水乖,快吃,多吃点才能快快好起来。”洪清远把木勺又往前递了递。
最终徐多水还是张口喝了一口那颜色诡异的糊糊。那糊糊不但颜色诡异,味道更加诡异。
徐多水喜甜,喜辣,但是对这种只是纯咸又带着些涩涩味道的东西,真的是接受无力呢!
“多水乖乖的,不许吐,这里因为用的是赤江的水,所以水里有股土腥味。